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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我们的地也都成了张家的地,不如直接弃了!”有人提议。
  秦娘劝阻道:“大家伙还是看顾好自己的地,我们的宅子都还在,若直接弃了,张家把大家赶出去……”
  “这破屋子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觉得秦娘说的有理,咱们祖辈都在这儿生活多久了,若就此失了祖屋,以后有何脸面去见祖宗!”
  “等我赚了钱,就去城里买个小院!到时候祖宗说不准还要高看我一眼!”
  “呸!大逆不道!”
  众人虽在争吵,每一个人却面带笑容,语气中藏着喜悦。
  “那就拜托大家,跟村里挨家挨户说一声。”秦娘脸上带笑,“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事成,秦娘和众人约定,待庄子那边安排妥当,便叫庄子里的牛车来拉大家过去,自此每日早去晚归,也可去庄子做一日,看顾自家地一日。
  她信心满满的回城,向陈衡告知此好消息。
  这太阳整整一天都躲在了阴云后,虽有冷风,但来回跑了两趟的秦娘,却满头大汗。
  终于走回了粮铺,却遍寻不见陈衡的踪影。
  干柴已经把每间屋子塞的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掌柜的将记账递给秦娘,直摇头道:“收了这么多,怕是今年入冬也卖不完!”
  秦娘一边交代店里伙计们千万小心火烛,一边问小桃:“公子来过没?”
  小桃道:“来过,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要去庄子上。”
  “你没跟去?”她看着账本,抬眼问了句。
  小桃的眼皮跳了跳,忙道:“夫人交代奴在此看管,奴自是不敢擅离的,况且公子身边有小厮跟着。”
  秦娘垂眸继续看账,心中明了。
  听她如此回答,是她要去,陈衡拒了她吧!
  “走,跟我去庄子。”秦娘将账本放入自己怀中,吩咐小桃。
  目前庄子里许多事宜皆需安排妥当,待过了倒春寒,好快点进入正轨。
  小桃跟在秦娘身后,走了两步,问道:“我们走着去?不坐马车?”
  秦娘停下脚步。
  她跑了这半日,只顾着事成的兴奋,竟也没发觉自己早已累的气喘吁吁。
  如今有钱了,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
  她从钱袋里摸出几块碎银,递给小桃:“到附近车马行租辆马车。”
  小桃拿了银子,欢天喜地的跑着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马车停到了秦娘面前。
  马夫戴了斗笠,瞥了眼秦娘,指指身后:“上车吧!”
  秦娘奇道:“我那侍女为何没来?”
  “侍女?”马夫啐了一口,道,“她拿着你的钱租了车,还剩些银子,跑了。”
  “跑了?”秦娘心中满是事情,也未来得及多想,便上了马车。
  “这世道,见钱眼开的多了!小娘子你小心喽!”
  说罢他摔响马鞭,驾马驶向城外。
  小桃坐着辆马车过来,见前方马车荡起灰尘,又不见秦娘,心中一慌。
  “夫人这是撇下我?不对,若想撇下我,直说便可,何必再花钱让我去雇车!”
  她虽对秦娘有些嫉妒,遇到这等大事,也不敢耽搁。
  “快,跟上那辆马车!”她吩咐道。
  马夫轻轻摔了下马鞭,前方红马慢悠悠走了起来。
  小桃急道:“能不能快点!”
  马夫不乐意道:“小丫头,你的钱就只够租这下等马,想追前方那辆马车?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桃只得改了主意:“那就去我家田庄!”
  如今她只能将这事快点告诉公子。
  秦娘歪歪扭扭的靠在车厢里,此时又无外人,她终能放松一刻。
  只是这马车跑的也太快了些,坐着有些颠簸。
  她掀开门帘,道:“老丈,能不能跑慢点,颠的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瞬间,她整个人凝固了。
  车帘外哪还有人,只留一匹白马撒开蹄子,疾速向前跑去。
  此处已是城外,荒郊野岭,道路两旁是树枝繁杂的密林。
  她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慌忙拉着缰绳。
  可她哪里学过驾马,只得死死攥住手中缰绳,颤巍巍的甩了一下。
  谁料马儿跑的更欢了。
  “救命!救命!”她大喊了好几次,却无人回应。
  眼看前方道路越来越窄,马若带着车窜入密林恐更危险,她心一横,拉紧缰绳!
  马儿被勒,前蹄高高抬起,伴着一声嘶鸣,猛地停了下来。
  车轮的惯性让马车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去,狠狠撞向马身。
  秦娘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被整个人甩出了车外,滚了几滚,撞到一颗歪脖子树下,才堪堪停了。
  好在她还清醒,待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去,她伸了伸胳膊退,发现自己有些动不了了。
  天空传来低沉的雷声,雨快来了。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秦娘靠着树缓缓坐了起来。
  她的一只腿伤了,怕是今夜要在此过夜了。
  *
  小桃赶在下雨前,终于抵达了田庄。
  她也顾不得在公子面前的娇弱模样,三两步冲了过去,逮着人便问公子在何处。
  好不容易看到正和自己娘说话的陈衡,她跌跌撞撞的喊:“公子!出事了!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