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要做什麽。」他深沉的眸子注视着她,唇角轻轻一勾,「刚才不是说了,就是想来看你罢了。」
「喔。」
「喔? 」他浓眉微蹙,「好像不太乐意看见我来似的?」
「不是的,我是」话未竟,她被他突然伸过来的手吓了 一跳。
「别动。」他一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脸颊,一手像是拨着豆腐上的灰似的轻柔,弄掉了她 头上的雪花。
她抬起眼,看见他专注而俊朗的脸庞,不由得一阵心悸。
「晚了也冷了,赶紧回蠢里吧。」他说:「昨天我让人送来的永泰农,待会儿让小 单给你烧一盆暖暖屋子对,小单呢?」
「她去找姊妹串门子了。」她据实以告。
他眉心一柠,「不在这里侍候你,溜班?」
「别唸她,我准的。」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她整天跟前跟後,就让她溜一下班,我赚了一时半刻的清静。」
「听着好像我打扰了你,看来我还是离开,还你清静吧!」说着,他旋身就要走。
见他转身要走,周学宁不知哪来的冲动,竟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他回头看着她,她脸儿一臊,立刻将手抽回。
她那娇羞又不知所措的模样,让穆雪松忍俊不住地将她一把揽进怀中。
她僵住,像根擀面棍似的直立在他臂弯里。
他轻轻地喟叹了 一口气,低声地说:「你做得很好。」
她微顿,不解地抬起脸看他。
「我今天听白波说,他爹跟几位叔叔都提到了你」
她在他怀中,仰望着正俯视的他,兴奋又不安,「提到我什麽?」
「他们说你既认真又优秀,要不是徐家有着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还真想把你收在门 下。」
「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
「我会骗你?」他蹙眉一笑,「你终於找到一件感兴趣并能持续下去的事了。」
「终於?」她嘀咕着,「至於吗?」
「你以前不爱看书,厨艺跟针线活也不行,难得对医术有兴趣,不是终於是什麽?」他故意笑话她,想看她脸上那变化丰富的表情。
她皱着眉、噘着嘴,一脸懊丧。
「不过」他句起她的下巴,笑视着她,「你现在像颗发光的珠子般,耀眼夺目。」
他一会儿眨得她头顶生烟,一会儿又褒得她心花怒放,教她气也气不出,笑也笑不来。
接着,他敛起唇角那抹无伤的戏诚,严肃正经地说:「学宁,你真的很努力,也表现得很好,一点都没给咱们穆家丢脸。」
得到他的赞许,她心情飞扬。
「你表现得这麽好,想要什麽奖赏?」他一脸认真地问。
「我不需要什麽奖赏。」他给了她这麽多的支持跟协助,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这怎麽行?你再认真想想。」他说。
「我」她一脸苦恼,「我真的不需要也想不到。」
「那我随便给你一个吧!」他说着,低下头去,欺近了她。
惊觉到他的脸越来越近,也意识到他想做什麽,她羞红着脸,瞪大眼睛。
「闭上眼睛」他声音低哑地说。
她抽了两口气,羞悸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地眯上眼睛,却又惊羞地张开。
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鼻息。
「小姐!我回来了!」这时,小单兴高采烈地回来并大喊着,可当她发现穆雪松在,而且还抱着自家主子,状似亲密时,她尴尬了。
周学宁连忙轻轻推开了穆雪松,而穆雪松则是转头用比冰雪还冷的目光望向坏事的小单。
小单整个人一缩,胆怯地说:「那个终於终於下雪了」
「是呀!」周学宁故作无事状,「总算是下雪了。」说着,她跟小单招招手,「冷死
了,你快进屋帮我烧炭盆吧!」
「喔!」小单知道主子是在救她,拔腿就往屋子的方向跑来。
经过穆雪松身侧时,穆雪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这坏事的丫头完蛋了」似的。
小单缩了缩脖子,不敢多瞧他一眼,一溜烟地便往屋里钻去。
周学宁怯怯地瞅着他,「晚了,松哥哥也赶紧回去歇着吧。」语罢,她旋身也溜回屋里 了。
看着她阖上屋子的门,穆雪松好一会儿才徐徐地吐了 一口闷闷的、懊恼的长气。
他转身迈开步子,心里仍有着不舒坦、憋憋的感觉。
坏事的丫头。他忍不住腹诽。
几日後,边陲四个部族突然串联骚乱,平息已久的边疆又起战事。
戍守边疆的秦将军遣了军爷向城守传令,即日起商道封闭,所有商队不准进出。
听闻此事,受天城内的商家可说是哀鸿遍野。
开春後便是商道热络之时,若是届时商道仍然未开,恐怕会影响来年的所有交易买卖,进而损了商誉,甚或赔上大笔的违约金。
众家商号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也不是没道理,几年前一次边疆骚动,商道一封就是两年,大家真是叫苦连天,若不是身家丰厚的,还真是捱不过。
城守发布封关令之後,几位商会大老爷就跑到穆府来拜访,希望穆老爷能一起想想办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