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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情波澜不惊,只径自转回身,露在池沿的尾尖慢慢滑入水中,身体缓缓沉入池底。
  漂浮着的衣服也随之向下,隐没了踪迹。
  达米安长久的沉默和环境中细碎的声音,让塔利亚再次问出了口:“达米安,密室是否安全?”
  达米安看着时不时升起气泡的池水,抬手在耳边停了一下,关闭了通讯器。
  他握着鳞片,慢慢绕着池边走,俯看涌动的水流。
  明明看不清池底,他仍专注地凝视着。
  水流打着旋,最终,一双手攀上池边,一个全湿的女子在他身前踉跄地站起来。
  此时她神采平静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全黑,湿发缠颈,那身东方样式的衣袍不停向下淌着水,面貌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少主。”她的嗓音嘶哑,“我的……”
  她抬起手,指向他的手心,因为达米安比她矮上一些,所以她指得很低。
  达米安没有动,他问:“你是什么生物?你来自哪里?”
  ……你做人口普查呢?
  秦月琅是为了不表露自己的弱势,才强撑着自己的精神和体态,但身体里的剧痛、特别是腿上的麻木,让她感觉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人类,湖北。”她又咽下一口血,“如果这个答案不能让你满意,我还有另一个答案,同样真实。”
  “什么?”达米安向她走近。
  秦月琅不敢轻视他的每一次发问,他外表是个孩子,但内在是极度成熟敏锐的思想,和那个被称为沙赞的孩子恰恰相反。
  “我是神的后代,来自人类难以想象的远方。”
  她这么说着,慢慢向后移步,试图拉开和达米安的距离:“让我离开,阿瑞斯恢复后会再来找我,现在谁想关押我,都是自找麻烦。”
  ——这是秦月琅说服他让自己离开最有力的理由。
  但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不敢肯定,因为她看到达米安的脚步和在鳞片上摩挲的手指都停了一瞬。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那再好不过了。”达米安的语气更为莫测,“麻烦给了别人,方便就会到自己这边来。”
  这句话耐人寻味,秦月琅下意识地开口:“你把我……当作定时炸弹?”
  这基本是一句陈述句。
  达米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最后一遍抹开她鳞片上的血,将它收在了腰带里。
  这意味着他两只手都空出来了。
  秦月琅每退一步,僵麻的双腿都不堪重负地加剧颤抖,但她是惯常保持冷静的,沉着地思索,突然想到自己没有留意的东西,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迷障。
  她再次看向这个少年,停住了脚步。
  达米安微微抬头,感到她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她从一种真假莫辩的平静,到了一种绝对真实的从容。
  她道:“少主,我暂时无法战胜你,如果你要我为你做事,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到圣城,全球政府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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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灵魂深处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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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月琅没有得到达米安的回答。
  因为塔利亚带着一众刺客进入了洞穴。
  塔利亚环视四周,凝肃的脸上隐隐显出焦急——她先是看到了全身湿透、脸色苍白的秦月琅,而后察觉到了达米安和她之间的怪异气氛。
  她看向达米安:“你对秦小姐说了什么?”
  达米安移开放在秦月琅身上的眼神,回答得自然流畅:“我询问了秦小姐的身体情况,她需要治疗。”
  很好,这位罗宾、这位刺客联盟的继承人,非常善于颠倒黑白。
  而秦月琅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疼痛中越发麻木。
  她低敛着眼,控制自己逐渐困难的呼吸:“我必须马上离开。少主,你不该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
  达米安面具下的唇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三两步走到秦月琅身侧,卸下刀鞘,敲向她的膝盖。
  秦月琅不及躲闪,在这轻轻一击之下,便像一个被拆了提线的木偶——瘫倒在地。
  庆幸的是,达米安在她脸砸地之前,拽起了她的肩膀。
  然后,她听到他说:“母亲,别让她死在刺客联盟。”
  秦月琅被架到了医疗室。
  不是杰森·陶德住了三年的那种偏僻房间,而是一个防卫严密、设备精良的正经医疗室。
  她躺在床上,看着惨白的天花板和四周的玻璃门,感觉自己像是活体实验的对象。
  在医务人员的一阵忙碌之后,他们把这个空旷的医疗室留给她自己一人。
  输液吊瓶里有节奏的细微震动,排风扇发出的微弱风声——让她疲惫的精神再也撑不住清醒。
  ——她需要休息,即便她知道危险就在不远处。
  深夜,塔利亚慢慢搅着手中的咖啡。
  在她对面,达米安环臂坐在沙发上,或许是时刻都不放松,他整个身形都陷了进去。
  这也是他少有的摘下面具的时刻,少年的五官已有棱角,一眼看去很是出类拔萃,尤其那双幽绿的眼睛藏着锐利的锋芒,令人心折。
  “你坚持把秦小姐交给超人,为什么?”
  达米安无意隐瞒,他回答道:“神奇女侠把钢骨带走,超人找不到他们,又怀疑他们站到了另一边,就开始大范围寻找新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