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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安娜站定在她面前,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缓缓地抬起手,指尖挑了一下她的外袍。
  秦月琅感觉臂上一凉,然后便见戴安娜露出了一个笑:“去天堂岛可不能这么穿,你还是先换我……们的衣服吧。”
  天师袍被脱下后没有恢复原样,秦月琅只能换上天堂岛的希顿长袍。
  这种在天堂岛都称得上旧式的传统正装是外交团的常备衣服,类似一整片的布套挂在身体上,再由别针和束带固定起袖子、腰身,总之,没有技术可不太好穿。
  秦月琅倒不介意请戴安娜进来帮忙,只是觉得……这件事最好不要发生。
  勉强整理好,她总觉得自己少了几个护甲,一定要再绑上臂甲、腰具,才感觉稍微舒适些。
  因此,在机场为她送行的杰森和扎坦娜,看到了一身战士打扮的“秦祭司”。
  “之前看到你腰带上挂着东西……”扎坦娜从魔术帽里拿出一条银光闪烁的细链,链尾坠着一个白色圆形宝石,“觉得做成这个样子比较合适。”
  秦月琅从她手中接过宝石,宝石光滑温暖,其中隐约可见各种神秘学符号——有十字架、六芒星、荷鲁斯之眼,甚至还有命运博士常写的“安可”生命符号。
  “不过……是我没考虑好。”
  现在秦月琅穿着希顿,没有挂的地方,而这银链的长度太短,既不能当项链,也不能当手链。
  秦月琅摇头,只问:“有什么特殊用途吗?”
  “……也没有什么用,只是能让一些不入流的恶徒感到害怕,自己退开。虽然你有重要身份,但魔法界太大了,可能会有一些不自量力的势力挡你的路。这是我家族的技术,但愿能帮你避免一些麻烦。”
  对着始终没有收起宝石的秦月琅,扎坦娜笑了笑。
  “无足轻重,秦小姐,你就收下吧。”
  而杰森沉默地盯着她右手的戒指。
  飞机机舱内,戴安娜靠在椅背,侧首看向窗外——
  一体式舷梯下,男青年半垂着湖蓝的眼睛,他拿起黑发女子的手。虽然相隔有些远,戴安娜足可以看清全部细节,女子的手被他悬空地执起,他手上没有用力,而身体姿势并不放松,他开口似乎问了什么。
  因为他面对戴安娜,她甚至可以读出他的唇语。
  ——“你能保证祂不会阻碍你?”
  ——“我知道你要考虑很多,我也无法干涉你的决定……只是,我有个建议,你最好多找一些‘合作者’,越多越好,来提醒他们你绝不可能选择其中任何一个。”
  戴安娜突然不想再看了。
  在她座位对面,阿瑞斯仍被套在限制行动的重甲里,除了脸以外,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动弹不得,真言套索紧紧绑在他的盔甲外,这是另一重保险。
  虽然作为囚徒,他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很有兴致。在戴安娜收回视线下一刻,他颇有所得地开口:“亲爱的妹妹,不要抗拒你身体里我们父亲的血脉。”
  对着戴安娜冰冷的蓝眼睛,阿瑞斯如吟诗一般说道:“你难道无私到为了所谓的高尚,愿意送出自己心灵的一部分?……你难道不想把她像宝石一样镶在自己的神座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能抚摸?你难道不想给她戴上锁链,让她永远没有离开的自由?”
  戴安娜缓缓将手放在椅手上,指尖垂向地面。
  “我们的父亲被权力、色/欲支配,但都不妨碍他的伟大。”阿瑞斯露出一种亲昵的笑容,“戴安娜,在这件事上放纵一些,不会妨碍你成为伟大的神王。”
  戴安娜直视口腹蜜剑的阿瑞斯,他蛊惑恶念,调拨欲望,她仍不可撼动。
  “是的,那的确不会妨碍我,但会妨碍她将自己的光辉,照耀在我身上。”
  阿瑞斯听到她的话,突然感觉特别好笑——
  众神啊,你们可能真会有一位在感情生活中保持克制理性的神王,可那绝不是因为她的欲望比宙斯少,只是因为她图谋得太大、太远,显不出她的疯狂。
  但你们得相信,总有一日,她会表现得比宙斯更像暴君。
  阿瑞斯没头没尾地说:“我等着那一天。”
  这时,舷梯被收入机身,传来细小的震动,继而一个清冽的女声响在咫尺。
  “哪一天?”秦月琅问。
  阿瑞斯拧起眉,嫌恶地侧开眼睛,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从北美东部到北大西洋,以华盛顿到伦敦算,民航客机需要不到四小时,而这架被戴安娜施以隐形神力的军用运输机,大致在三小时左右。
  秦月琅坐在窗边,一直注视着底下城市渺小、地势起伏的景色,像在想什么,也像什么也没想。
  戴安娜挨着她,拿着平板翻阅文件——她在新全球政府里的话语权,不仅体现在和蝙蝠侠一样的地球安全委员会的委员长提名,也包括她在其他部门的顾问地位。
  只是,这份文件并不是政治文件,它来自蝙蝠侠,是前往北极超人基地“孤独堡垒”,营救泰坦成员的行动方案。
  阿瑞斯和一位亚马逊战士四目相对,他一眼就看透了这个女战士毫无价值的愚忠,全然没有动舌头的兴趣。
  舱内除了流入的引擎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突然,秦月琅眼前突然一闪,在无云的高空,一个面容秀丽的男子活生生显现在她眼前。
  他顶着强风,一手拿着金属长杖,一手将宽边圆帽按在头顶,帽上一对洁白的翅膀自由地抖动。而他身上是希腊式的短衣,露出修长有力的身体曲线,几枚小铃铛在侧裙的带上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