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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清了,是伏黑惠的式神鵺。
  带着凌厉的气势,迅猛飞入米花市耸立的房屋之中。
  最近咒高那边太动荡。
  他不能以咒术师的身份询问,不代表不能以诅咒师的身份“逼问”。
  但是要等一等。
  比起在任务现场拦截,在事情暂时结束时将人引走更合适。
  敛下思绪,他掩饰地拉上窗帘,挡住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视线,推开了卧室门。
  余光撇见一道身影。
  动作倏地僵硬。
  手里的手机骤然砸落在地,保护膜瞬间从边缘碎裂,但却无人理会。
  异色瞳孔紧缩。
  倒映出客厅内那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黑卷发的男人抱臂坐在沙发上。
  他面色阴沉,幽灵的作息已经影响不到躯壳,所以不管昨晚有没有入睡都无法从气色上看出端倪。
  但是周身的气息实在太过低沉压抑,看上去脸比平时黑了八百个度。
  正叼着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松田伊夏出来时,他似乎正在暗暗磨牙。
  听见从客厅位置传来的动静,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
  正对上少年的视线。
  轻微声响。
  和自己的弟弟一样,在视线交汇那刻,男人原本咬着的烟也掉了下去。
  松田伊夏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回语言。
  就像是日常生活中每一次离开卧室,前往客厅。
  卷发男人坐在沙发上,抬眸看向自己。
  没有生死瞬间,没有惨白的浴缸、窒息抑或疼痛和鲜血,就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上午。
  突然之间。
  他没有做好见到对方的准备,卷毛乱糟糟的,睡衣扣子也没有扣严实。
  顷刻之间,少年甚至起了退后一步关上门的念头。
  一种时隔三年的近乡情怯。
  但是对方的身影却像是有磁力,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男人先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心里的震动没比对方少多少,在看见那双眼睛聚焦在自己身上后,就立刻明白能见到自己。
  沉默片刻,松田阵平却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气急:“你小子又折腾自己搞自杀了?!”
  刚才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松田伊夏:“……?”
  等等,这次他是真的冤枉啊!!这次他什么都没干!!!
  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看着气势汹汹上前的兄长,少年感觉自己今天过得像小品,短短十分钟内已经经历过两轮反转。
  松田伊夏立刻伸冤:“我没有。”
  鉴于他前科累累劣迹斑斑,松田法官看着他,发出了一声冷酷的“哼”。
  根本不信,看上去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来教训这个日常把命当游戏玩的小混蛋。
  松田阵平气得想掏出幽灵后身上还有的烟盒,虽然没法点但是至少能闻闻味道。
  手一放在口袋,又想起对方抽烟。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他这个!
  黑卷发警官更气了。
  他只是因为安室透的所作所为一整晚待在沙发上咬牙切齿而已,就这么短的时间,这小崽子又在卧室自己折腾自己,这才一出来就看见了!
  亏他还因为不忍直视不想看见,眼不见心不烦地去阳台上练拳,安室透虽然已经出门了,但是难道不能时时关注卧室?
  说到底还是金毛混蛋的问题。让他看个人都看不好,还敢做这种事情!
  之前大多数时候都在生死一瞬那几秒的时间里见面,此时此刻两人第一次这样对话。
  本应该和松田阵平尚在世时一样的拘谨氛围,早已经被对方的怒火打破。
  但是在弟弟面前,他又压着那些快要爆发的火气,周围气息都被压沉了八百度: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少和不三不四的金毛交往,你还往他面前……”
  松田伊夏抬眸看他。
  和曾经一样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但是专注又认真。无论他生气对方不好好照顾自己还是简单闲聊,都会收获这样的眼神。
  像是来自自己的每句话对他来说都格外重要。
  “……那家伙居然也不知道避嫌?!”松田阵平话锋一转,谴责对象已经变了。
  他弟虽然有错,但追究起来也比降谷零轻太多!
  是谁信誓旦旦说“我只是把你当弟弟”!有这么当哥哥的?!
  有!!
  “松田伊夏。”叫了全名通常是训话的预兆,他想起在这个时间点莫名能看见对方,正要问怎么回事。
  少年已经先一步动作。
  松田伊夏垂下眼睛,又伸手悄悄来捏他衣角。依旧没有碰到,只是从衣服中穿透过去。
  “这次我真的没有折腾。”少年拉下领口给对方看自己的脖子,“你看。”
  除了些陈年的旧伤疤外,光洁一片。
  他没有整理出平时的发型,卷毛乱翘,身上之前繁琐的耳钉饰品都卸了干净,再普通不过的家居服磨去平时的棱角。
  整个人显得分外柔软。
  没等男人心下一软,目光微移,就看见了少年下唇上残存的咬痕。
  顿时哽住。
  松田阵平:“……”真是被狗啃了!!
  千错万错,都是安室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