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尽管最近公司效益出现了下跌(大概是没有女巫了),ceo还是给大家多发了过年的奖金和购物卡,你全部都给萩了。
于是快到新年的时候,萩就很高兴地带着他的好朋友松田去超市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擅长家事的类型,甚至松田还要差点:他是个酷哥,连仪式感也不在乎。不理解萩原研二非要在圣诞节挂彩带的意义。
所幸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磨合得很好,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
但有些事情,反而因为两个人住在一起而变得显眼起来,比如盥洗室那堆瓶瓶罐罐。
以前只有萩的时候,你真的没发现原来他的帅除了天生的之外,还有用心维护的结果。
这两个人都挺认真地维护自己那张脸的。一个讲究地用刀片,另一个用电动剃须,剃完还讲究地用须后水去护理。盥洗台上摆满瓶瓶罐罐的时候,你才知道须后水还分水、乳和啫喱三种。
有点烦。
但是只让一个人搬到隔壁去不太好,两个都搬走的话,万一哪天你又在家里突然生病倒地不起,难道要你爬去隔壁敲门吗?
新年前两天,东京一反常态地下起了雨,天气预报说将会在晚间转为小雪。
萩原研二和他的朋友去购物,还没回来。
他承诺给你带一份礼物,你希望是在大洋上飘了快三个月还没寄到你手里的国际包裹。
你独自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换台,膝盖上摊开着一本《白骨之书》。这本书在阅读完毕后能得到一个冬8密传,你打算在过年这两天把它翻译好并读完。
你的脑子此时分成三份,一份在思考名为「骨白鸽」的司辰,一份在想怎么找个理由把盥洗室那些瓶瓶罐罐都扔出去,剩下一份在换台。
房间里很暖和,夹杂着电视机里的乐声和人声,让人昏昏欲睡。不过你的意志一向能抵抗所有诱惑,在听到第一声敲门声时就毫不费力地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
他穿着很严实,但形容狼狈,整个人都被淋透了,看起来和你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时非常相似。
但他身份卡上【残骸】的性相不会作假。
你眨了眨眼睛:“本堂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如此匆忙来到这里。”
尽管水汽浓重,你还是能从中嗅出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苏格兰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很微弱的声音回答,带着死亡的冰冷:“月初的时候自杀死的。可能是日本公安内部出了问题,他的身份暴露了。我受他之托,辗转把他带回来交给你……如果你还有什么能做的,尽快吧。”
第30章
你能做的当然还有很多, 但你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就算是你也能想到,潜入搜查工作对于公安来说是多么重要,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内部问题」导致潜入搜查官送命呢?
你尝试追问了伊森本堂当时的情况, 但他行色匆匆,甚至不愿意在你门前过多停留。
伊森本堂没有像你那样, 稍加修改后就大摇大摆地继续沿用生前身份,也没有像萩原他们一样开始和以往不一样的生活。他选择乔装后,再次潜伏到那个组织周围做其他工作。
于是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费劲地把行李拖进来, 湿漉漉的水痕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迹,又很快在炉火的高温下蒸发消失不见。
“……”
你谨慎地拉开了一点拉链,没出现太骇人听闻的画面,只有一股刺鼻化学药品的味道混合着雨水在屋内升腾,你干脆一鼓作气把整个行李箱打开了。
诸伏景光被塞在里面。
老实说, 你看不出他和生前有什么区别,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胸口那地方有个血洞,估计是开枪自尽时留下的。
鬼使神差地, 你朝那处冰冷的伤口伸出了手,轻触在那上面, 后来又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地聆听。
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不管你的听觉多敏锐, 注意力多集中, 那里只有代表沉默的死寂。
【心】相是生命、存续和保护的准则。
相比起其性相逻辑明确的用途, 【心】相就显得有些暧昧难琢磨。
【启】是拆解, 所以能够打开暗门;【蛾】是变化,所以能用言辞骗走看守。而【心】, 心为什么能够洗刷去你的邪恶名声, 压制藏宝地那些古老的诅咒呢?这一直是你有些难以理解的。
心只是在跳动。
它们永不停歇,永不停歇, 永不停歇。
景曾经也是这样存在着的。他并不是那种总会吸引他人目光的类型,他在场时往往很少有人会留意,一旦离开却立时能叫人怅然若失。
但是现在,他停下来了。
这让你隐约感觉到一丝遗憾。
不是平时伪装出来的那种,而是要更真情实感一点的东西。
你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
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萩原研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特意弄出来烘托新年气氛的茜红棉滚边地毯被一只打开的大号行李箱压得惨不忍睹,沾上了污水。失去意识的小诸伏像个睡美人一样昏迷不醒,而片山翼整个人凑在旁边不知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