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个死不瞑目的男人的头。
你被吓了一跳,盒子脱手砸到地上,那人头骨碌碌滚出盒子,在地上滚了一圈,你站起来看它,发现他的头发和瞳色是你感到陌生的,于是发问:
“这是谁?”
然后你听见坐在你身边的男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怎么?抚子,你连你未婚夫的肉吃不出来就算了,你连他的头都认不出来吗?看来你也不是特别喜欢他啊。”
……
什么?
他把你的未婚夫杀了。
还给你吃他的肉——
你乍一听有点想吐。
但是你回味了一下,其实也还好,味道可以接受。
你觉得人肉和猪肉的味道好像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觉得他也许不会让你去吃别的男人的肉的。
不过你也不敢问。
吃就吃了吧,你不是很想吐,就这样吧。
“……”
你保持沉默。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你,问:“想说什么?”
你瘪瘪嘴,不回答。
你很失落。
在这一瞬间,你意识到你想要一个无所不能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就这样连面都没见着就莫名其妙死掉的丈夫。
你很清楚地知道,你轮回转世要找到那个人肯定是满足你所有要求的人,否则你不会过了一个轮回都想找他。
可是,他在哪里呢?
你遇不到他,与此同时你又知道你再也没有穿上白无垢的机会了。
你人生的指望只有这两件事情,可现在你感觉这两件事情都破灭了。
你感觉非常难过,你感觉你这一辈子里想要的东西都得不到,你感觉很失望。
在失望的驱使下,你感觉呼吸困难,视线模糊,你又一次晕倒了,你身边的两面宿傩又一次接住了你。
你感觉他在对你用反转术式,但是当然没有用,因为对肉=体的反转术式是用不到灵魂上面的。
你有点得意,你想你要死了,这家伙肯定拿你没办法了,他再也不能这样威胁你了。
可是,你又觉得有些失落,有些舍不得。
你还没捋清到底为什么舍不得时,你的灵魂已经要彻底脱离肉=体了。
可正当你要彻底断气的时候,你突然感觉凭空出现了一道锁链锁住了你的灵魂,把你往肉-体上拉。
是束缚?
什么时候?
你来不及回忆思考,就又清醒了过来。
你对上一双冷冷的,又好像含着怒火的红色的眼睛。
像血一样。好像随时能够滴下血来。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人正抱着你,托着你脱力的脊背,垂眸问你。
“就为了一个你连脸都认不出来的男人,你就又要死了?”
他冷冰冰地问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真正地开始害怕起来。
你意识到,如果你说了他不喜欢的话,他真的会动手送你去死。
你沉默,他这次非常有耐心,也不催促你,只是盯着你,等你说话。
殿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过了很久,你鼓起勇气,摇了摇头。
“……不。”
你说。
你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一点。
虽然他表情没变,但你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轻轻哼了一声,又问:“那是为什么?”
“……”
“不说把你说舌头割了。”他催促你。
“我想穿白无垢,结婚。”
“……”
话题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你看见他皱起眉。
但你还是继续说:“我想嫁给他。”
“谁?那个死人?”
“……不是。是名字,是,三个音节的。s-开头的男人。”你抿了抿嘴唇,“我,轮回,为了他。”
你以为他会生气的。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心情变好了。
“……嗤。”他嗤笑一声,但这嗤笑里面的嘲讽含量绝对大打折扣了,他扯了一下唇角,问你,“你在说我?”
“不是你。”
你直白地否认了。
“……”
他皱眉。
你解释:“你不是,三个音节的。”
“我怎么不是?”
“你叫,sama?”
你知道sama是大人的意思。可是这所有人都叫他大人,你就觉得大人是他的名字了。
你一直以为他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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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傩,我的名字。”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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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久的沉默后,你率先受不了了,你扯扯他的衣袖,开口:“那你,娶我?”
你鼓起勇气。
可是名为宿傩的男人却挑眉,用视线上下打量你:“你?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看上去有些不屑。
你心里有点难过。
但不想被他发现,所以你也不强求。
“……那就算了。”
你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转而提另一个要求:“那你为我,找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