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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郎顿时怒了,恨铁不成钢道:“我说你是不是疯了?
  “那沈氏已经离京半个多月,这会儿早就出了京畿,我上哪儿去追?
  “退一万步,就算把她们追到了又如何?
  “沈氏不愿意跟你,她若有这个心,就不会绞尽脑汁借你大母之手跑路。
  “四郎你醒醒吧,勿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俩压根就不是一路人。
  “倘若我把她拦截,接下来呢,你又当如何?
  “国公府那样的门楣,是容不下沈氏的,她也不是贪图荣华的女郎,你非得把她圈在京城,迟早得出事。
  “依我之见,她既然已经处心积虑离京,四郎就放她一条生路,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你莫要忘了,自个儿挨的那四十八杖,就是你大母的态度,也是萧家的态度,四郎怎么还不明白呢?”
  萧煜冷静道:“既然都挨了,总不能白挨,我若就此罢手,岂不是白挨了一顿打?”
  赵三郎:“……”
  萧煜:“我没疯,我头脑很清醒,也明白三郎的道理,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不需要讲道理。
  “你若与父辈讲道理,他们永远都是礼义廉耻的那套,用权威告诉你什么是道理。
  “我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讨个媳妇儿不能讨自己喜欢的,非得按他们的意愿,大家都欢喜,唯独自己不欢喜?
  “你说沈氏与我不是一条道儿的人,我们都没有正儿八经走到一起,怎么就断定不是一路人?
  “就算她要回绝我,我也要当面问清楚,而不是偷偷摸摸跑了,让我一地鸡毛,满地狼藉。
  “我不甘心,如果阻碍我们的是门户,那就屏弃门户。
  “我想让她评判的不是我的背景,而是我萧煜这个人。就算她要回绝,我也得亲耳听她拒绝,彻底死了这条心。
  “若不然,这道坎我过不去。就算今日自我麻痹淡忘了,日后想起此事,总会如鲠在喉。
  “三郎你我打小厮混在一起,算是我求你了,沈氏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我是把她当做正妻去看待的,如若不然,何苦这番折腾?”
  那时他说话的态度难得的正经诚恳,赵三郎没好气戳他的脑门子,“执迷不悟。”
  萧煜又费了好一番口舌,赵三郎才勉强应允下来。
  把事先准备好的信函塞进赵三郎手里,萧煜再三叮嘱,t切莫强迫沈映蓉主仆,只拖住她们,等到他亲自前来面见即可。
  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他都想亲自见一见沈映蓉,把这事掰扯清楚。
  赵三郎知晓他的脾性,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撞南墙不回头,便让他去撞一撞好了,知道疼了,自会回头。
  也亏得结了这么一个兄弟,赵三郎回去安顿一番,跟家里头说自己要去庄子待一阵子,领着家奴出了门。
  他并不清楚沈映蓉她们走的是水路还是陆路,索性和家奴分开追拦,他走陆路,家奴走水路。
  当初沈映蓉从宜州进京走水路耽搁了两月,走陆路则还要远些,她怕萧煜追来,故意走陆路兜圈子。
  最初忙着出京畿,她们马不停蹄。
  入到齐州地界后,便稍稍放慢了速度,因为马车颠簸实在吃不消。
  算起来她离京已经有二十日了,沈映蓉并不怎么担忧,因为是萧老夫人放她走的,萧家定会想法子拖住萧煜,不让他再生事端。
  春日一片生机勃勃,钟家的李二郎行事稳重,沿途都很顺利。
  他们多数是白日赶路,晚上则歇在官道上的客栈里,若是太偏,就进村落借宿。
  现在世道太平,一路过来倒也没有遇到盗匪。
  沈映蓉主仆衣着朴素,皆是农妇装扮,脸上甚至还化了妆,平平无奇。
  兴许是老天有意促成这桩姻缘,按说她们都跑了这么远,赵三郎未必能碰得到。
  不曾想,他快马加鞭,沿官道日夜兼程。在沈映蓉她们入到青州时,竟然错过了,比她们跑得还远。
  当时赵三郎骑快马进入青州,已经是沈映蓉她们离京的一个月后了。
  赵三郎也没料到自己跑得太快,以至于错过。
  他接连跑了十几日,也喊吃不消,便在官道的客栈歇了一日,结果沈映蓉主仆追了上来。
  那时她们入客栈已是傍晚时分,赵三郎从马厩那边过来,瞧见几人,并未发现其身份。
  翌日一早赵三郎就走了,上马时,沈映蓉几人也出来,继续赶路。
  赵三郎看了她们一眼,并未发现异常,打马离去。
  哪知走到半道儿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赵三郎忽地勒停马儿,细细思索一番,越想越觉得那几人可疑。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当即在官道上停留,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等后面的马车。
  不出所料,在树荫下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熟悉的马车前来。
  赵三郎当即去拦截。
  李二郎见路上有人,连忙勒停马儿,不客气道:“你是什么人,何故挡道儿?!”
  赵三郎行拱手礼,说道:“请问这位郎君,马车里的人可是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