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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居然是因为,他就是那个季冠灼一直没能发现的alpha。
  从分化出现在人类社会以来,alpha和omega几乎是绑定的。
  omega的发情期会让他们在那个时期极度渴求alpha的存在,拥抱接吻或者更进一步的相交,会让他们拥有极大的满足感。
  而alpha的易感期,则会让他们被拉回到分化那一天,同步当时所有痛苦的情绪。信息素的不稳定又会让他们敏感易怒,暴躁难安。
  直到抑制剂和靶向信息素面世,才成功缓解他们的痛苦。
  但那已经是距太武五年八百年以后的事了。
  感觉到师从烨的目光落在这里,季冠灼用手捂住半张脸,眼泪却怎么都无法停下。
  他无法想象在这个没有分化概念的时代,师从烨是怎么抗过第一次分化时的高热,又是怎么捱过这么多次易感期的痛苦。
  那些无法倾泻的暴躁,狂怒与不安,都只能靠他自己默默消化。
  而在其他人眼中,他便是冷酷无情,手段残暴的帝王。
  他跪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只要想到历史上的师从烨是因为易感期而死于敌手,最后留下百般骂名。
  心脏就痛到令人难以呼吸。
  omega的信息素不受控的在空气中逸散,甜蜜得宛如枫糖浆。
  师从烨脸色阴沉,下颌线绷得极紧。
  理智告诉他这香气应该类似于花烟,只要过多吸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他的身体又格外欢欣雀跃地,迫不及待地去攥取这来之不易的味道。
  他抬脚,往季冠灼的方向走去。
  魏喑从方才季冠灼喘息变得异常急促之时,便觉得哪里不对。
  此刻师从烨朝这方向走来,他越发着急,想要俯身将季冠灼搀起来。
  但那浓重的血腥气实在令人心中生出无尽的畏惧。
  一路走到季冠灼跟前,师从烨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眼前人跪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可怜。
  哪怕用手遮住脸,但细微的抽泣声不会作假。
  他的确是非常伤心。
  感觉到师从烨在他眼前停下,季冠灼胡乱抹了把眼泪,和师从烨对视。
  宫灯那灼烫的光芒落在季冠灼眼里,好像湖中落下的点点星火。
  明亮到几乎能把人灼伤。
  他伸手,揪住季冠灼官服衣领后侧,将人从地上拎起来。
  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后颈一块略微凸起的皮肤。
  那里软得不像话,像是被刮去皮肉后又新生的组织,带着点极致的软嫩和巨大的诱惑力。
  指尖不受控制地微缩,避开那块地方。
  季冠灼双腿一抖,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越发汹涌。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难过。
  omega的腺体本就敏感异常,在现代,通常会采用佩戴颈环的方式,将其保护起来。
  一方面可以屏蔽omega的信息素以及对alpha信息素的获取,也可以起到保护作用。
  但现在是在沧月,并没有这个条件。
  方才师从烨那一下,虽然只是擦过腺体,但更像是搅乱季冠灼敏感的神经。
  倘若是在现代,说是耍流氓也不为过。
  好在官服通常都比较宽大,可以完全遮盖住身体上一些令人羞耻的反应。
  他像是只被捏住后颈的猫,乖乖地任由师从烨提着他一路往后殿走。
  行至阶旁,师从烨才冷冷丢下一句:“先自行议论均田制之事。”
  待到师从烨走后,整个太和殿宛如炸锅一般。
  殿中血腥味仍旧挥之不去,有些难以承受的老臣都已开始伏在地上作呕。
  另外一些人则开始讨论此事。
  “惩罚彭泉便也罢了,怎么还将探花郎带走了?此事和探花郎有何关系?”
  “下官只听说探花郎在承天寺中差点受伤,难不成与乔益清和彭泉有关吗?”
  “均田制一事不是商议过了吗?怎么要再商议一遍?”
  “不是说等探花郎上朝,再行定夺么?探花郎都被带走了,还要如何商议?”
  嘈杂的殿中,魏喑却觉得浑身发冷。
  方才发生那一幕,旁人未尝瞧见。可他就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
  师从烨将季冠灼从地上提起之时,脸色差到极点。
  他的确知道师从烨绝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可万一乔益清攀咬季冠灼呢?
  万一一些证据指向季冠灼呢?
  他抬脚,准备去寻季冠灼,却被文鸢拦下。
  文鸢牢牢抓住他的手指,压低嗓音道:“你去做什么?难不成你真要去皇上面前替泽明求情?”
  “倘若你今日闯入后宫,莫说我和泽明,便是天子近臣,也保不了你。”
  魏喑垂头,神色有些黯然。
  微弱的晃动从指尖勾连的地方传来:“你也别太紧张,虽然朝廷中不乏人才,但像泽明这般聪慧之人还是少见。皇上即便再听信谗言,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你也要信他有自保之能。”
  反正,文鸢是相信的。
  魏喑无声叹气。
  前面的官员回头,也想听听他和文鸢对均田制一事的看法。
  他这才努力调整好脸上神情,谦卑地道:“学生拙见……”
  季冠灼一路被提猫似得提着,也不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