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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茨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刚好迎上洛辛可怜兮兮的目光。
  洛茨:……好吧。
  “下次小心点,知道吗?”
  他毫无原则地快速原谅了洛辛,生气时长还够不上他俩认识时间的一个零头。
  注视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向来沉默寡言的林萍忽然开口道:“如果这次能出去……”
  洛茨看?向她,手还搭在洛辛的肩膀上。
  “……你们要小心一点,”林萍说,“有人在找你?们。”
  “谁?”
  “不清楚,散播消息,传递,人云亦云,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很难抓住源头,总之你?在上个副本的表现可能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林萍意有所指的目光落在洛辛身上。
  “小心一些?。”她说。
  洛茨也?看?了一眼洛辛,望向祂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
  这是他爱人的碎片,是他从神庙副本里偷出来的宝贝,有人觊觎是很寻常的,但洛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为了自身安全,将洛辛还回?去或者?拱手让人,林萍的提示给的很是时候。
  “好的,谢谢。”
  “不客气。”林萍看?向外面。“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他们来到河边。
  阴雨天气空气潮湿,可即便?如此,河边仍然盘旋着数只振翅鸣叫的乌鸦,凄厉的叫声回?荡在河水的波涛汹涌中,一阵阴风突然刮来,洛茨偏头挡住,风衣猎猎作响。
  腐臭的气味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中,反而不重要了。
  【我不喜欢这样,】趁着周围人都离自己比较远,洛茨悄声和系统抱怨,【乌鸦是女神的使者?,在这里却只能用作敲响复仇开始的钟声。】
  系统无法回?答,只熟练地在屏幕上打出几个字符,表示自己在听。
  洛茨嘟嘟囔囔的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什么?,又改口:【说错了,不是黑乌鸦。】
  女神的使者?是白乌鸦,是太阳在最炽热最兴盛时诞生的孩子,比一般的黑色乌鸦稀少,也?比它们尊贵。
  洛茨好受了一点。
  他从口袋里取出盐罐,转身面对着身后的一排人,从第一个开始,挨个往身上撒盐。
  “这是干什么??”眼瞧着盐即将撒到自己受伤的半边肩膀上,宋厄忙伸手挡了一下?。
  “驱邪的,”洛茨说,“不知道能顶多少用,总之去去晦气。”
  其实无论是西?方的圣经还是东方的萨满,都认为盐是纯洁之物,可以?一定程度上避消灾厄,即使是在洛茨的时代,纯净的白盐也?会用作贡品,长久地放置在神庙的祭台上。
  在这个时代,盐还是稀罕物,好在他们运气好,从死去主祭家的箱子里淘出一罐盐,不然这遭也?要免了。
  一圈人都撒完盐以?后,洛茨将最后一把撒在自己身上,雨水浇下?,盐很快就融化为盐水,淌了下?去。
  洛辛走?上前?来,将祭祀的袍子披在洛茨身上。
  祂又长高?了一些?,已经到洛茨的脖子那?里了。
  “我总觉得还有些?不太对劲,”洛茨弯下?腰,更方便?洛辛的动作,“你?呢?”
  “我保护你?。”洛辛说。
  狂风暴雨,阴云密布,洛辛的少年模样,在昏暗的环境中更显清瘦苍白,好像一株还未被风雨催折的竹子,在即将到来的威压中摇摇欲坠。
  可祂眼神坚定,看?向洛茨时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质疑。
  而后祂又重复了一遍。
  “我保护你?。”
  洛辛未必知道此次祭祀的凶险,自然也?未必明白洛茨究竟在想什么?,只是祂一早就将保护洛茨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无论这次祭祀能不能成功,无论祂究竟能不能打赢副本中的黑雾,洛辛都早早下?好了决定。
  “我知道。”
  洛茨很想抱抱祂,但时机不大合适,只能拍拍洛辛的肩膀,然后走?到黑箱前?,取了羊羔血,银刀和蜡烛。
  随后他转过身,走?上祭台,面对倾盆暴雨下?咆哮的广河。
  “开祭!!”
  一声高?喊,身后传来应和声,洛茨打开羊羔血,三根手指蘸取血液,在脸上画出一个符号,随后仰身长啸一声,举起银刀在手掌用力割下?,将血洒进广河。
  “开祭!!”
  身下?河水波浪滔天,连喊两声开祭之后,洛茨将银刀抓在右手,染血的左手则紧握蜡烛,青紫色的祭祀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狂风之中。蜡烛竟无风自燃,豆大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沾了洛茨血的烛泪滴在地上,雨打不散。
  河水翻涌咆哮,阴云积重,密密麻麻将要压下?,偌大天地间,洛茨站在祭台上,被周围一切压得极小。
  烛火在他手中染上血色,无论如何都吹不灭,发圈掉落,长发散在身后,洛茨循着模糊记忆的指引,慢慢跳起一段他自己都并不明白其中含义的舞蹈。
  袍子底下?坠着的铃铛,随着他的舞蹈清脆作响,这舞蹈极诡异,看?不出任何节奏,舞者?的每一次舞动似乎都与远处的风吹雨动相联系,倒映着山脉河流不曾流露的呼吸脉动。
  洛茨站在疾风骤雨中,身形却极为轻快,烛火随着舞姿翻飞在他手中,银刀又洒出一泼血。
  其实一般的祭祀中,是用不到这么?多人血的,毕竟人不是牲畜,血也?有诸多禁忌,一旦用错,不但无法起伏,甚至还可能引来灾祸,可洛茨如今祭祀的是一位怨气颇深的鬼魂,和在她怨气操纵下?饱含愤怒的河水,人血未必是最佳贡品,却也?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