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看了眼男人还有背后关着的门,心里疑惑着男人怎么不开门进去,等在门口干什么,难道是忘记带钥匙了。
宋姝想着便低头打开包包从包里拿出钥匙,边递给他边开口道:“给,钥匙,你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了。”
陈宗浩瞥了她一眼,接过她的钥匙,手指碰到她的手指。
宋姝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被他手上灼热的温度惊到,瑟缩着缩回指尖。
陈宗浩捏紧钥匙摩擦着手指的痒意,低头看着她。
宋姝微垂着头,睫毛颤动,感受到头顶上他的视线,伸手不自在地拢了下披肩。
安静无声的气氛在他们周身围绕,就在宋姝张嘴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转过身去,弯下腰开门。
宋姝轻舒了口气,心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抬眼看着弓着背的男人,那宽阔的背,背脊凸起,往下,腰的线条往里收了回去,宽肩窄腰。
宋姝视线不受控制地在他腰那里停顿,不自觉地描绘他的腰线,莫名想起了之前同事形容过的公狗腰。
陈宗浩呼了口气,背后的视线让他想转回身去把女人的双眼捂住,只露出她秀气的鼻子,还有那红透的嘴巴。
“咔嚓”门开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把宋姝惊醒,让她猛地回过神来,把视线从男人身上收了回来,心里窘迫,天啊,她居然一直盯着别人看,她真想拍拍自己的脸,刚刚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放在陈宗浩似乎没有发现,要不然她要尴尬死了。
宋姝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连忙开口道:“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嗯。”陈荣浩摸了下后颈,手无意识地把手里的钥匙准备还给她,递到一半猛地顿住。
宋姝看到他的动作,原本伸手准备去接过钥匙,哪知道男人手伸到一半停住了,她不由得疑惑地抬眼看他,“怎么了。”
“咳。”只见男人脸上露出些难得的不自在,看着她道:“钥匙断了。”
宋姝听了这话,脑子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钥匙断了,钥匙好端端地怎么会断了。
低头只见男人手中拿着的那串钥匙,其中一把钥匙从中间断开了,而断了的钥匙头正插在那扇门里,看着那从中断裂的断痕,由此可推测开门的人得用了多大的劲才能使钥匙断得那么干脆。
宋姝目光从钥匙重新挪到男人脸上,两人视线碰撞到一起,无言的气氛弥漫着,好像风吹到这里都静止了,灼热的气氛不断凝聚。
宋姝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对上男人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有些幽深的眼睛,一下子止住了话口,莫名地,她觉得此时如果她一开口的话,就会发生些脱离掌控的事情。
因此她只是低下头匆忙地一把从他手中拿过钥匙,抬脚向里走,脚步有些仓促,不带一丝停顿地打开后屋的门走了进去,抬手把客厅的灯打开。
灯一亮,视线都明朗起来,好像那黑暗中让人躁动的气氛都一并消失了。
陈宗浩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跟在后边把前屋的门关上,走了进来。
客厅里的人站在灯光下,明亮的灯光完完全全显露出她娉娉袅袅的身姿,原本有些灰扑的客厅都变得明媚起来。
他移开视线把大门关上,靠在门那里离她几步距离,开口道:“钥匙明天我去找锁匠重新弄一把。”
“哦,好。”听到他的话,宋姝转回身点头。
陈宗浩背抵着门,左手搭在门把手上,“今晚去参加宴会了?”
宋姝点头,她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嗯,良嫂告诉你的?”
只有可能是良嫂告诉他的,除了良嫂她没有再告诉其他人。
“嗯。”陈荣浩点头。
宋姝想到这两天和今晚发生的事,忍不住想跟他倾诉起来,“因为这两天的报道,我和田恬去参加了杜女士的宴会,田恬你应该认识吧,就是那晚赛马场我们遇到的女明星……”
宋姝一开口便停不下来,说了好大一段话,说到宴会上杜女士在台上说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再说到她和杜小姐打算合办个服装厂,眼里都是兴奋,“服装厂我和杜小姐占比4:6,我厉害吧,我很快就可以挣很多钱了。”
宋姝说得忘我,刚刚的不自在都消失了,她现在只想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陈宗浩看着眼前说得兴起的女人,她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好似所有的明媚都长在她身上。
对上她看过来的,期待他回应的目光,陈宗浩没反应过来前话已经脱口而出,“你很棒。”
“没有啦。”宋姝得到回应,嘴上谦虚着,脸上却一副小骄傲小自得的表情。
陈宗浩看她这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双手交叉抱臂,放松地靠着门,就这样懒洋洋地看着她,嘴边的笑就没有落下过。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吧吧说个不停,一个站在一旁听着她讲,时不时还会开口接一句,气氛轻松明快。
好一会儿宋姝才停下来,就在她闭嘴时,肚子像说好似的应景地响起了“咕咕”的声音,一瞬间宋姝表情发懵,等意识到是自己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时,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逃离这里,太丢人了。
陈宗浩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弯了下嘴角,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他没意识到此时他在宋姝面前放松极了,“肚子饿了?”
宋姝很想有骨气地说没有,不过肚子却不争气得很,可能是刚刚说太多话了,再加上在宴会上她只吃了一个小蛋糕,所以现在饿极了。
于是只能不争气地点了点头,“饿了。”
陈宗浩看她有些丧气萎靡的小脸蛋,没有再说什么,留下一句“我给你下个面”,便向厨房走去。
宋姝看他走进厨房,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他在厨房忙活的身影,才向房间走去,打算把裙子和高跟鞋换下,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脚都有些酸疼了。
宋姝进到房间,换了条宽松的长款短袖睡裙,再把包挂好,便穿着双拖鞋走了出来。
走出房间向厨房走去,宋姝就闻到了煎荷包蛋的味道,不由得开口道:“好香啊。”
宋姝走过去站到陈宗浩身后,探头一看,只见旁边盘子里放着一个煎得嫩黄焦脆,完好无缺的荷包蛋,而锅里正煮着面,几根嫩绿的青菜点缀其中,开口问道:“做的什么面啊。”
陈宗浩原本正懒散地站着看着锅里,突然一阵幽香从身后扑来,热气在背后萦绕,倏地就挺直了背,眼睛看着沸腾地汤水,“清汤面。”
宋姝没有发现他的动作,看了眼便缩回头,“哦。”
清汤面正适合她现在吃,不腻又顶饿。
面很快就好了,陈宗浩把它倒在一个碗里,然后夹起那荷包蛋放在上面,顿时一碗绿的黄的清汤面就做好了,看起来就鲜嫩爽口。
宋姝伸手打算把面端出去,陈宗浩先她一步端了起来,看着她,下巴点了下筷子,“面烫,拿筷子。”
宋姝只好拿着双筷子乖乖地向客厅走去,陈宗浩走在后面。
宋姝在椅子上坐好,陈宗浩小心地把面放她面前,开口道:“吃吧。”
宋姝才发现只有一碗面,不由抬头看他,“你不吃吗?”
“不饿。”陈宗浩把面放稳便准备把手收回去。
这时宋姝听了他的话便低头准备吃面,突然看到他还没收回的右手上的几处指关节都擦破了皮。
宋姝便抓住他的手指拉着他的手阻止他收回去的动作,看着那几处擦伤,眉头皱了起来,“你手怎么受伤了,刚刚还洗菜沾水了,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声音不自觉带着些小埋怨,不知道是埋怨他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埋怨自己人家受伤了还麻烦他煮面给她吃。
陈宗浩手被她握住的时候,手指不由得蜷缩了下,看她紧皱的眉头,把手收回来,不甚在意道:“小伤口,两三天就好了,好了,吃你的面,我去洗澡了。”
宋姝不赞同地看着他,再听他要洗澡,双眼一瞪,“就算小伤口也不能沾水啊,小心感染。”
陈宗浩挑眉,“大热天的,我总不能不洗澡吧。”
宋姝听了小声嘟囔,“不洗就不洗呗,反正你都是自己睡。”
陈宗浩没听清她叨咕什么,问道:“你在嘟哝什么?”
宋姝摇头,撇嘴,“没什么。”
不过也知道大热天不让人洗澡挺琢磨人的,便站起来走到电视桌弯腰从桌下拿出之前的药包,从里边找出个创可贴,走到陈宗浩面前,抬眼看着他,“伸手,我帮你贴个创可贴。”
陈总浩想说不就是个小伤口,哪需要贴什么创可贴,但低头对上她担心的双眼,终是没说什么伸出手,看着她给他贴上了创可贴。
“好了,贴好了。”宋姝按了按那创可贴,看了下伤口都遮住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收回手时看着他宽大的手,宋姝忍不住把他的手掌翻了过来,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掌上比对着,开口道:“你手好大啊,这样完全可以把我手包起来了哎,就像大手包小手。”
比对完,宋姝便准备收回手,这时手下的大掌一把包住她的手,头顶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调侃,“你手是挺小的。”
只不过当大手包小手时,两人都同时一怔。
宋姝只觉得包着她手的大手温度灼热,就像一团火包着她,那手心处的薄茧摩擦着她的手掌,带起丝丝酥麻。
陈宗浩看她的小手就这样卧在他手心里,情不自禁地就把那小手握在了手里,只是握在手里,才真切体会到了什么是柔若无骨。
宋姝故作自然地把手抽回来,“面快坨了,我去吃面了。”
便向餐桌走去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吃面,完全不敢抬头看他。
不一会儿宋姝便听到脚步声远去,向卫生间而去,等听到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宋姝才停下机械的吃面动作,心里忍不住懊恼,今晚真是鬼迷心窍了,劲做让人误会的事。
卫生间里,陈宗浩打开花洒,仰起头任让那冷冰冰的凉水从头兜下,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上的燥热退去。
抬手看着在水冲刷下的创可贴,脑海里闪过那低垂着的眉眼,那么美好,忍不住用手用力按着那创可贴,自嘲着,那么肮脏。
*
“浩哥,浩哥,我错了,放过我,我下次不敢了。”鸡冠头跪在地上,脸上皮青脸肿,全身湿漉漉的,血水混着清水流淌着,一时不知道是血多还是水多。
鸡冠头边哭喊着边双手合十不停向面前的男人磕头认错。
旁边东倒西歪着几个古惑仔,脸上皮破血流,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石头和阿文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踢两脚躺在地上的古惑仔,“扑街啊,敢去骚扰我们二嫂,是吃了豹子胆了,懂不懂道上的规矩啊。”
混江湖的最憎恨祸及家人,毕竟谁没有一两个亲人,大家互相打打杀杀讲得过去,但是牵扯到亲人,那就是找死,毕竟大佬也有亲人。
除了些愣头青,没有哪个想不开去祸害人家人。
“石头哥,我们错了,我们也不想的,是大哥收了钱。”
“是,都是大哥收了钱让我们办事。”一群古惑仔哀嚎道。
那几个古惑仔都纷纷地把他们大哥供了出来,做大哥做到这份上也是失败。
鸡冠头听了也顾不得反驳,他现在看着面前盯着他的男人,害怕得全身发抖。
陈宗浩抓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收点力等下再喊,正餐还没开始。”
说完便拖着他往一边的大水桶走去,被拖着的鸡冠头一条腿耷拉着,俨然是断了的,一路拖过去,地上还有血痕。
其他古惑仔看着鸡冠头像条死狗一样被拖着,心里胆寒,那条腿可是被男人一脚用力碾碎的,那骨头碎裂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他们耳边,连带着似乎他们全身的骨头都疼了起来。
陈宗浩抓着他的头不顾他的挣扎,猛地把他的头按进水里,手压着他的头,哪怕那鸡冠头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力挣扎着也挣脱不了分毫。
鸡冠头的手死死抓着陈宗浩的手,挠破了他的手,他也没有丝毫松动。
直到那手没了力气,渐渐不再挣扎了,陈宗浩才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出来。
“呼呼呼。”鸡冠头仰着头像头老牛一样粗喘着气,那声音像个破败的拉风箱。
只不过还没等他再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缓解那快要被压爆炸了的肺,“咚”的一声,又被压进了水桶里。
周而复始,不知道死了多少回,终于鸡冠头被像扔破烂一样扔到了地上,就在他以为他逃过了一劫时,“啊”的一声惨叫响起。
鸡冠头痛得在地上打滚,左手死死抓着右手,只见地上右手的小指正安安静静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