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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守仁破防了。
  等秋东慢吞吞从车上下来,黄守仁迫不及待问他:
  “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也不惊讶我能完成这些动作?”
  秋东心说,我当时想的那些说出来吓死你,于是他尽量选了个平和的,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答案:
  “我也是赛车手啊。”
  黄守仁一拳砸在车玻璃上,心头大骂——
  可你他妈的不是失忆了吗?
  秋东自诩聪明的脑瓜子忽然闪起了大灯泡,大叫一声:
  “好哇,原来你知道我失忆了,故意吓我的是不是?”
  辛好着急忙慌跑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立马挡在秋东前面,不善的看着黄守仁。
  黄守仁没想到秋东会忽然在这种时候变得如此敏锐,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显摆智商。就这,还有脸说别人是显眼包,你柏秋东可不就是全世界最大的显眼包吗?
  “不是,东哥,你误会我了,你听我解释啊!”
  秋东拉着辛好连连后退,自认到了安全距离,才委屈撇嘴:
  “哼,肯定不止他一个知道我失忆了,说不定祝安安她们全知道了,才有针对性的耍我呢,我要告诉大哥和爸爸。”
  远远看到这边发生冲突,急匆匆赶来看热闹的祝安安等人:
  “……”
  辛好见这么大一个表哥委委屈屈,心疼的拍拍他后背,用堪称严厉的目光扫视黄守仁几人。
  黄守仁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大男人,在辛好的视线下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秋东没注意到这一幕,想起高中教导主任说学校是象牙塔的话,当时不以为意,今儿“举世皆敌”,他才切身体会到其中真味。
  老张啊,是我误会你了!
  勇敢的把妹妹护在身后,大声对黄守仁道:
  “你才不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你明知道我失忆,还故意炫技吓唬我!”
  祝安安看他那怂样儿就来气,冷哼:
  “现在连黄守仁都不是你朋友了,那你这人还有朋友吗?做人真失败啊!”
  秋东脱口而出:
  “我当然有好朋友了,程硕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高考前一天,他两还约定好将来要去同一座城市读书,周末一起打球,一起熬夜看世界杯,一起痛骂裁判吹黑哨。
  对如今的秋东而言,不过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事,记忆犹新。
  可祝安安怔愣了好一会儿,好似才想起程硕是谁,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轻嗤道:
  “看来你忘的很彻底啊,还不知道程硕高考失利,早就回老家小县城当高中老师去了?”
  秋东特别骄傲的说:
  “知道啊,人老家小县城高中数学老师,走的人才引进通道,985起步。你倒是高考不失利,可也只能靠家里的关系走艺术生的路子读个普本,有啥脸嘲笑人家?”
  程硕是因为成绩特别优异,被秋东所在的高中从他出生的小县城挖来准备冲击京北的尖子生,和秋东做了三年同桌。为人热忱,是秋东高中三年关系最铁的朋友。
  程硕家境在班上算是最不起眼的,加上他家里有个生病的父亲,对普通家庭而言就是个无底洞,不管赚多少都能填进去,因而程硕在学校的生活极为简朴。
  秋东第一回听班上同学讨论程硕:
  “他一件衣服从春穿到冬,整整穿两年哎!”
  然后秋东的第一反应是:
  “卧槽,什么牌子的衣服质量这么牛叉?我得去问问程硕,回头给我大哥也买一件!”
  秋东是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所以他真的去问了程硕。
  而程硕在愣了一瞬后,对着秋东毫不做作的真诚眼神,好笑的告诉他:
  “就是普通的地摊货,你家里人应该穿不惯。不过我暑假在商场做过售货员,知道哪个牌子的衣服质量好,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挑。”
  于是就有了柏大哥那套价值两千块,被他珍藏至今的家居服。
  打那之后,秋东总是拙劣的找借口给程硕补身体,添换季衣裳,而程硕也用心帮秋东补习功课,他们一起打球,一起打扫卫生,两个少年用最赤诚的心,对待彼此非常重要的朋友。
  如此要好的朋友,秋东当然会在第一时间主动联系对方啊。
  失忆了又怎样,两人这些年时不时通话,三五不时发消息互相说说最近的生活,聊天记录整整有几千页,关系一点儿都没生疏好嘛!
  因此秋东特别烦祝安安这种高高在上幸灾乐祸的态度。
  祝安安被秋东给怼急眼了:
  “985了不起啊?还不是一破高中老师,一个月几千块钱的死工资,是能买得起房,还是能娶得起老婆?快三十岁的人了,家里还有个拖油瓶爸爸,一辈子打光棍儿去吧!”
  连监视器后的导演都直感叹这是个叉烧,胡乱摆手让摄像忠实记录下这一幕。
  辛好听的眉头皱紧,出声提醒:
  “你是不是忘了,祝叔叔和祝婶婶当年也是最普通的大学老师,按月拿死工资。把你养大的祝家全家都在从事教育行业,过着清贫的生活,却给了你公主一样的童年!”
  而且之前表哥没少在家里念叨,说程硕如今可是他们学校的教学骨干,市高中出高价挖他不说,他出的教辅书质量高,教学内容把握准确,被教育局看中,当成他们当地的教学成果,向周边城市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