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事已至此,孟成完全不敢想他被戴上“学术偷盗诬陷他人”的帽子,又被学校清退后,他的人生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还在老家一心盼着他出息的父母,他刚见过双方父母的女朋友,以及他原本可以很光明的前途。
全都被打上了否定号!
孟成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他敏锐的抓住秋东这根救命稻草,艰难吐出一句话: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但我有个条件,今天的事不能再追究。”
秋东腿一动,就要从桌子上跳下去再收拾他。
都这时候了还敢提条件,真当他们察不到是吧?
韦理只用两根手指就把他摁在原地,抢先一步对孟成道:
“可以,你说。”
孟成眨眨眼,缓过这一阵眩晕,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在地上:
“是孟义指使我干的,他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足够我在京市安家之用。我知道他背后还有人,因为凭借他家的条件,轻易拿不出那笔钱,除非卖他们家的房子,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很对。
所以韦理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大哥韦文道:
“好了,人你可以带走了。”
孟成感到不可思议,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中强烈挣扎:
“你不是答应我不追究了吗?说话不算数!”
韦理一脸平静,相当正经:
“我答应了,其他人答不答应,我就管不了了。”
韦文无语的看向大喊大叫的孟成:
“带你去学工处把这事说清楚,留个证据而已,都法制社会了,我们又不是□□,你这幅要被我们碎石沉江的样子做什么?”
他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会选择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孟成做过什么,肯定要付出相应代价,妄想用这么点东西换取他们的谅解,岂不是把仇恨和代价想的太简单天真?
秋东没有做成妹妹的英雄,心里略微有点遗憾又有点庆幸,揉揉妹妹黑亮的头发,大长腿一蹬就想默默退场。
韦文见状忙跟了上来。
他只比秋东晚到一步,秋东为了韦理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此时说谢就是多余,摆摆手,叫妹妹自去忙,追上秋东脚步道:
“祝安安和孟义还有联系,这事得提醒祝回一声。”
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帅哥走在校园里,难免吸引旁人的视线。秋东心里忽然有几分好奇,他上大学那会儿,也是现在这样吗?
头顶一只落叶打着璇儿落到他脚边,一触即离。
秋东遗憾的心情莫名又明媚了几分,语气轻快道:
“这事我去说吧。对于孟成所说,孟义身后那个人,你有什么看法?”
韦文摇头:
“目前为止,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是毕浅的手段,她可能和我们韦家的竞争对手有合作。”
秋东对他前半句很认同,对后半句十分不理解。
正想给韦文科普一下他的“毕浅黑化论”,结果一个转弯儿的功夫,就被对面急匆匆赶着上课的学生撞了个倒仰。
对方足有两个秋东那么重,是个非常灵活的胖子,轻而易举把秋东撞在地上起不来。
秋东后脑勺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的沉闷声响,让韦文听了心肝儿乱跳。
他可没忘了这位金贵的小少爷如今瞧着活蹦乱跳的,其实是个失忆病人的事实。
这要是脑瓜子再出点什么问题,他今天难辞其咎,果断打了120。
秋东有一瞬间眼前都是黑的,脑瓜子针扎一样疼,脑子里好似闪过很多画面,待要仔细分辨时却又全部消失不见。
故意跟他玩儿躲猫猫似的。
等他干脆什么都不想时,那些画面又全部冒出来在他眼前嘚瑟的跳舞,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尝试了好几次,发现真看不清,秋东也不是个特别执着之人,干脆躺平不管了,迷迷糊糊觉得很累,闭上眼直接打起了舒服的小呼噜。
他倒是睡舒服了,韦文真被吓了一跳。
见他当场昏迷,快马加鞭把他送进附近最好的医院,走vip通道,做全套检查,还得心情沉重通知柏家父子。
一阵兵荒马乱。
撞秋东的学生已经在医院走廊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他就是赶着上课而已,谁能想到会直接撞死个人!现在瞧着还是个家境显赫,非富即贵之人。
他想帮忙都找不到机会,那位帅哥全程有医院专人服务,他站在旁边都显得突兀。
呜,胖学生抓紧时间写完遗书,只等着最后的宣判。
如果有来生,他一定要对下辈子的自己说:
“不要考华大,如果一定要考的话,不要赶时间上课,如果一定要上的话,不过做个胖子,如果一定要胖的话,请在今天继续逃课。”
呜,他和里面躺着的那位帅哥一样,命苦啊,要是今天能逃过一劫,他往后余生都吃斋念佛,从坚定的无神论者,变成一个浑身信仰的好人。
秋东这辈子从没有一刻觉得他命苦,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睁开眼睛,看见床边站了一圈儿的人,有他大哥和爸爸,有韦文和韦理乃至于韦叔叔。
就很懵。
眨眨眼,再眨眨眼,使劲儿回想,忽然有点心慌慌。
“我又失忆了吗?我不是和韦文在学校走路吗?之后发生的什么我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