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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添菜也不行啊,实在是国师他吃的也太磕碜了点儿, 小葱豆腐, 凉拌荠菜,清炒时蔬, 再配道鲤鱼汤,主食是一个大馒头,每样都小小的一碟。
  这玩意儿说出去谁信?
  当然秋东也没嫌弃对方的资格,因为他宫里如今吃的和这也相差无几。
  可以说整个内宫,都在王后的带头下勤俭节约,尽量给受灾地区多省出一口粮食。除了皇帝,所有人的待遇都一样。
  秋东原以为在国师这儿能改善一下伙食呢,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拿起筷子,一口刚出锅的大馒头,一口和他宫里同出一辙,没甚么区别的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如今这日子,皇帝家也没有余粮,何况他还正长身体,能白|嫖一顿算一顿。
  如此想来,总有种占便宜的快乐!
  国师抬头瞧了秋东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无声加快了夹菜的频率。
  秋东:“……”
  就很无语。
  国师你这样,真的很离谱!
  祸乱天下的妖道卜鹤,顿顿都吃这玩意儿,再瞧他身上的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颜色是工艺最简单的靛蓝,寻常百姓常穿的样式,一瞧就很便宜的样子。
  要不是有他这身气质撑着,和外头卖油饼的老头儿无甚差别。
  单看外表,说他是全天下最守清规戒律的道人,应该也没人反对。
  这和秋东一开始的预料有所偏差。
  原他以为这位是极致的投机者和野心家,是想利用皇帝壮大道家声威,攫取资源财富为他所用,视人命如草芥,一切皆能为他所利用的那种人。
  原本的故事中,国师也确实在把老皇帝成功毒倒后,名扬天下,甚至说一句青史留名也不夸张。
  打从他逃出皇宫被皇帝满天下追杀却从未寻到他的踪迹后,整个天下关于他的传言就更加夸张离谱。
  有传闻说他是上天派来结束乱世的使者,作用就跟妲己之于纣王差不多。也有说他是某藩王秘密培养的探子,送进宫的目的就是不知不觉搞死老皇帝。
  有说他后来被某方势力暗中保护起来的,也有说他完成使命重回天上的,更有离谱猜测他是个姿容绝世的儿郎,先迷惑秋东他爹,再被男主登基为帝后秘密养在后宫。
  堪称一代绝世妖姬。
  关于这位国师的传闻,即便原本的故事中秋东远在海外漂泊,也偶尔能听见过路商旅议论。
  估摸着千百年过去,后世子孙翻开史书惊鸿一瞥,能创造出无数跌宕起伏,荡气回肠的绝美故事。
  但是今儿这顿饭吃下来,秋东忽然就觉得有些东西光听别人说还真不行。
  好比眼前这位,可是被朝野内外给形容成迷惑了皇帝心智的妖道。
  一个不为名利,不讲究吃穿,日子过的堪称清贫的妖道,那他今时今日遭万人唾骂,图什么呢?
  秋东用茶叶沫子漱了口,垂眸沉思。
  国师压根儿不问秋东来是为了什么,直接起身往丹房去。
  秋东厚着脸皮跟上,然后在一脚即将迈进丹房门槛儿的时候,被国师转身挡住去路。
  国师很有仙人风范,居高临下瞧着他名义上唯一的徒弟,很克制的提醒道:
  “丹房之中,变化万千,不适宜殿下玩耍。”
  秋东发现他名义上的师父竟然长的挺高,身高八尺有余,放出去是绝对的美男子,说话间他还得仰视。
  罢了,他正长身体呢,迟早会长高的。
  秋东后退两步,笑眯眯道:
  “您答应徒儿一件事,徒儿立马走人,保证不打搅您的清净!”
  国师似是很好奇秋东究竟能提出什么厚颜无耻的要求一般,定定瞧着秋东。
  秋东:
  “是这样,您知道徒儿自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平生最喜吃喝玩乐。这不近日瞧中了京郊马场,想将那里改成马球场,闲暇之余用来打马球最合适不过,您看?”
  秋东很难说清这一刻国师脸上的表情,但肯定不是欣慰和感动之类的正面情绪。
  好半晌,国师直接转身,进门,关门,一气呵成。动作之行云流水,就跟排练了千百遍似的,根本不给秋东反应的机会。
  秋东没想到国师竟然是这么一副性子,撸起袖子,隔着门窗大喊:
  “师父,您不帮我,我只能日日带人来摘星楼打马球了!”
  “徒儿就这么点小要求您都不能满足,我到底是不是您唯一的好徒儿了?”
  “这要传出去,让人知道做您徒儿连这么点特权都没有,我还要不要脸了?您还要不要排面了?”
  “师父啊师父,您……”
  国师猛地打开丹房大门,黑着脸站在门口,冷冷吐出一句:
  “回去等着!”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秋东特别识时务,一声“好咧”话音未落,人已经在三步开外。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摘星楼中,从丹房内又走出一人,二十上下的年岁,身量比国师略矮,穿一身道袍,站在国师身后看着秋东离去的方向,缓缓道:
  “兄长,是他吗?”
  国师背着手抬头望天,语气中有一丝严厉的警告:
  “我们所行之事危机重重,勿要将不相干之人牵扯进来,如今这般已然足够了。”
  “可他明明是……”
  “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