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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又急急补充道:
  “我自家吃用的茶,胜在是大哥精通此道,每年必会亲自前去茶园采茶,炒茶,又用了特殊的储存方式,却绝不敢与东宫相比,还望殿下明鉴哪!”
  世家过的比皇室更豪奢,甚至没少在私下嘀咕皇室的穷酸行为,是公开的秘密,但这种事不能搁在明面上大喇喇的承认。
  这点双方心知肚明。
  秋东却好似根本没听懂一般,顺着赞了一句:
  “那就先谢过许大人了。”
  许家老二摸摸肥胖的肚子,笑眯了眼,亲自上前给秋东斟茶,乐呵呵道:
  “殿下不嫌弃粗鄙就好,微臣也只是借花献佛。”
  吃了我大哥的茶,这就能把人放下来了吧?隔这老远都能听见大哥的惨叫和怒骂声,可受了大罪了!
  偏秋东没听懂言外之意似的,饶有兴致夸赞:
  “你兄长是个雅人。”
  许家老二觉得秋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没办法,谁叫形势比人强呢,一咬牙,强颜欢笑:
  “是,您贵人事忙,好不容易上许家来,许家招待不周,还望您海涵。”
  直说吧,想要许家拿什么赔罪,才能揭过这一茬。
  就等着秋东狮子大开口了。
  乌城这才用正眼瞅了一回许二爷,不满道:
  “既然知道你许家得罪了二殿下,还想用几斤破茶叶把人打发了,当我们殿下是要饭的叫花子呢?”
  许二爷心梗,可算看出这一屋子都是浑人,根本就不讲道理,他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道:
  “是是,殿下只管开口,许家能办到的,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左不过几句好话罢了,等援兵一到,可就不是二殿下无法无天的时候了。
  秋东这才点头,一扬手,指着左手边的博古架:
  “全搬走。”
  又在大堂内虚虚的画了个圈儿:
  “桌椅板凳屏风花瓶装饰挂画,全搬走。”
  说罢又瞅了瞅脚下的地砖,脚尖轻轻在上头点了两下,摇摇头:
  “算了,暂时就这些吧。”
  乌城:“是!”
  他一马当先,撸起袖子,带着兄弟们就地取材,用许家的箱子,搬许家的宝贝,呼啦啦百十号人上阵,犹如蚂蚁过境,寸草不留。
  一刻钟前还金碧辉煌的大堂,此刻除了秋东屁股底下的椅子,就剩光溜溜的地砖。
  许二爷连阻止的话都来不及说,眼睁睁看着强盗行径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
  只能不断给外头的下仆使眼色,叫他去催一催援兵,再不到他许家真就被搬空了!
  搬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怕是难如登天。只二殿下下一句“不小心碎了”,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许二爷觉得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秋东却心情很好的和他叙话,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许老大人一生为国为民,尽忠职守,深得我父皇与兄长的信任,想来他暗中给父皇上折,为我谋钦差之职,也是真心为我的前程考虑。
  木已成舟,老大人一番好意不可辜负,然我可以吃苦受罪,我有朝廷俸禄吃喝不愁,但我手底下的兄弟们得养家糊口,不能因老大人之举就断了他们的生路。
  因而这百来号人的吃穿嚼用日后还得仰赖老大人,烦请许大人帮忙代为转达我的问候,叫老大人万万保重身体,下回我再带人来搬时,希望老大人已然身体安泰。”
  啥?
  还来?!
  许二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直接赖上许家了?
  家里有金山银山也遭不住如此糟践啊,何况他家还没阔绰到那种程度!
  说到底不过是朝堂斗争而已,就不能按照正经的朝堂斗争路子走吗?怎的二殿下不按套路出牌,也没人管管啊?
  管?
  秋东轻笑一声,指着门口方向,好心提醒:
  “你等的援兵不会来的,毕竟谁也不想帮你家分担为我养家糊口的重担。”
  敢来,他就敢上对方家里去搬家。
  都知道他要为了老皇帝狮子大张口的八百万两,变卖好不容易做大做强的马球场。他都快疯了,谁敢这时候招惹他?
  想也知道那些人已经暗中联手,等着压价,想以极低的价格接手他的马球场。还等着秋东主动求上门,找他们借钱呢。
  哪里会给秋东这时候上他们家打秋风的理由?
  许二爷终于发现了这个扎心的事实,茫然环顾空荡荡能跑马的大堂,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许家,危矣!
  许家是被所有人给抛弃了,推出来堵二殿下枪口了呀!
  计谋是众人一起想的,出了事叫他们许家顶在前头,何其歹毒!
  对此,秋东只能说算人者人恒算之。
  出于人道主义,让许家下仆把人抬下去救治后,秋东问乌城:
  “都搬走了?”
  “一件不落,地缝里都抠了一遍。兄弟们有经验,您放心。”
  毕竟在土匪窝里搜刮财物时,可是连屋顶的瓦片都不放过。
  “那直接回吧。”
  秋东此番闹出的动静极大,搁在往常,敢打杀进朝中大臣家中行抢劫之举,即便身为皇子也是要脱一层皮,但今时不同往日,各方竟然默契的三缄其口。
  皇帝对此不发一言也就罢了,连太子和王后也跟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该干嘛干嘛。便是那最没有眼力见儿之人,也不会叽叽歪歪跑去王后和太子跟前说秋东的不是,除非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