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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老李想给秋东报个信,都没地方打呢。
  开阳也知道晚归家爸爸会担心,本想尽早回家的,熟料车刚转弯儿,就见贺京在街头招手拦车。
  一大活人,还是教研室贺老师的儿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开阳也没法儿装看不见,降下车玻璃,人没下车,大声问:
  “贺京,有什么事吗?”
  开阳整日乘坐这辆车上下班,车牌号贺京早就记熟了,虽是偶遇,但关于今儿这场对话,他可是蓄谋已久。
  贺京上前两步,把手从皮夹克口袋里抽出来,隔着敞开的车窗和开阳对视,借着天边最后一缕即将落下的夕阳,眼眸无端多出几分深情,款款开口:
  “马开阳,我发现你这人是真迟钝呀!”
  开阳被说的莫名其妙,心思全写在脸上。贺京轻笑了一声,抬手拍了开阳脑门儿一下:
  “没什么,自打你搬家,最近几月都没见你参加校外活动。周末爬山,去不去?”
  眼见开阳要拒绝,贺京接着道:
  “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怎么着都算半个朋友吧?我都约你好几次了,你是一点儿不给我面子呀?”
  开阳是个做什么都很认真的人,她认真解释道:
  “周末我和家里姐妹约好了去爬长城,不仅有我家里人,还有我姐姐的一些老师同学,他们学校要举办摄影比赛,得去长城上取材,我们大家要互相帮别人拍照,这个不能耽搁。”
  贺京立马道:
  “那我能去吗,我力气大,体力好,还能帮你们背器材。而且我也对摄影很感兴趣,就是没什么机会接触。”
  开阳不好拒绝,但还是很有原则道:
  “我得问问大家的意见再告诉你结果,这事我说了不算。”
  贺京笑的特别温柔,向后退了两步,站在街边,一手插兜,对开阳招手:
  “好,我记下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看着开阳的车慢慢驶离,贺京脸上的表情逐渐藏进朦胧夜色里。
  他一再告诫自己,急不得,要有耐心,再有耐心一些。
  作为啤酒厂普通工人马师傅的女儿,开阳就已经值得他去耐心狩猎了。而今,开阳爸爸摇身一变,身价倍增,厂里去过北海马家的人回来,快把那边传成金窝银窝了。
  看看开阳每日虽不高调但几乎不重样的穿着,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为人处世越发自信从容的姿态。
  贺京更加确信,娶了开阳,对他的人生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助推器。
  耐心,再耐心一些。
  而另一头,自开阳的车进了巷子口,秋东听到动静,就去门口等着。
  开阳停好车,欢欢喜喜抱着爸爸胳膊撒娇:
  “临时去了一趟啤酒厂,爸爸您等着急了吧?”
  秋东从兜里掏出一个烤红薯递过去,没说急不急,只道:
  “你李叔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估摸着你这会儿也该回了。”
  开阳心下又酸又甜,抱着爸爸胳膊回正屋,顺嘴把路上遇到贺京的事说了。
  秋东边听,边帮闺女把烤红薯掰成两半儿,他一大半儿,闺女一小半儿,面上乐呵呵道:
  “那小伙子去年还想帮咱们搬家呢,是个挺热心的人,你们年轻人多交些朋友也不错呀。”
  开阳嘟嘴:“爸爸你不懂。”
  总觉得贺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开阳不是很喜欢。
  秋东轻笑一声,心道我哪里是不懂,我就是太懂了,才不点破其中关窍。
  “爸爸确实不太懂你们年轻人的事,就不给你瞎出主意了,要不找你晨阳姐,或者丹阳哥问问,他们总该能懂一些。”
  开阳一想,丹阳哥在部队工作,她不好因为这种小事去打搅,干脆去书房给晨阳姐宿舍楼下的传达室拨了电话过去。
  把今儿遇到贺京的事全说了。
  晨阳一听就明白贺京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冷哼,嘴上却道:
  “对方即便不是你朋友,也是你熟人,不好一直让他没面子。再说,你在那一片上班,来阳在那一片上学,贺京单位主管那一片治安,不好把关系弄得太僵。
  人家想一起参加活动就来呗,也不是多大事儿,或许亲眼见识过摄影究竟是怎么回事,就不感兴趣了呢,咱也不能把人一杆子打死。”
  开阳嘟囔:
  “姐你以前不是挺看不惯贺京的吗,怎么今儿这么好说话?”
  晨阳轻哼一声:
  “我这都是为了谁?要不看在我妹的面子上,谁认识他贺京是哪位?”
  赶明儿就去文学系转一圈儿,势必要邀请到那些才貌双全的大才子一起去爬长城,原本是没打算把那么多人聚在一起的,可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对了,光有男同学不行,再走学生会的门路,邀请古琴社和绘画社的女同学一起,要办,就办一票大的。
  就不信贺京那小白脸儿,在一群天之骄子跟前,不会被打击到知难而退!
  开阳挂了电话,彻底把那点烦恼抛开,对跟进来的爸爸道:
  “听晨阳姐一说,我就觉得是我想多了,小题大做!”
  秋东心道,晨阳随了二哥,精明的很,哪能糊弄不了你个小丫头?贺京那样儿的,都不用晨阳正面出手,就能给解决的清楚明白,小菜一碟罢了,他摆手:
  “你们年轻人的事爸爸也搞不懂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