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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娣看的来气,拽着她妈往外走。
  谁知老太太只摆手,从兜里掏出五毛钱:
  “三妮儿,妈浑身都疼的厉害,你去诊所给妈买几片止疼药,快去快回?!”
  又从一层一层的衣服底下,摸出一个用旧手帕包起来的鼓鼓囊囊的东西?,偷偷塞进闺女兜里,催促道:
  “快去吧,妈在这儿等你。”
  李忠娣知道她被爸爸打的很严重,并没有?多想就去了。
  哪里能知道,回?来看到?的会是那样的场景?
  “问?题应该出在包子上,这是重要证物,得?送检留证。”
  民警说这话时?神色非常难看,人在派出所中毒,说出去够整个系统笑?话几十年了,说不定还会成公安机关内部?反面例子,这辈子是别想在同行面前抬起头做人喽!
  秋东和陶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跑前跑后?,缴费,签字,送包子去化验,联系家属,给村长打电话说明情况,来来回?回?折腾到?凌晨两点。
  三个中毒的,没一个从急救室出来。
  化验结果终于?出来,李老太给包子里掺了老鼠药,李老头吃的最多,因此也最严重。
  老鳏夫没有?亲属,他们村长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解情况后?,直接对着李忠娣发难,让李忠娣作?为李家人,必须给一个说法。
  秋东去安抚难缠的村长,陶今得?安抚受到?连番惊吓的李忠娣。
  秋东和村长一人一支烟,站在医院大楼下,吹着十一月的冷风,心平气和的问?:
  “李家这边的情况您也看见了,穷的叮当响,否则李老汉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卖闺女上。我跟您说实话吧,您想要的那些赔偿,李家是一分钱都出不起。”
  村长也没有?在李忠娣跟前的强势了,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和缓:
  “周老师,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家把老程害的这么惨,我替老程要个说法不过分吧?除了该负的刑事责任,经济赔偿是必须的!
  我听说,他家还有?一个在外面打工的儿子,等老程醒了,多少给赔偿点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秋东嘴角一抽,烟在他手里打个转:
  “或许我说了您也不信,咱们上去瞧瞧,您就知道了。”
  村长半信半疑跟着秋东重新返回?手术室外,正巧撞见陶今给李老汉那位据说三十八岁还打光棍儿的儿子打电话说明这边的情况。
  楼道里非常安静,对面说了什么,这边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对方得?知消息倒是非常着急,有?强烈的想回?家的愿望,可张嘴的第一句话是:
  “陶支书,您先给我卡里打两千块钱,我买票用!”
  陶今:“……”
  陶今当场挂了电话,心说她再给他打电话就是个棒槌。
  村长:“……”
  村长同情的看了秋东和陶今一眼。
  家属不管,可不就成了他两的责任了嘛!这是什么惊天拖油瓶,得?多倒霉遇上这种事呐!
  老鳏夫那边,有?人家村子里的人守着,毕竟老家伙手里有?存款,家里有?地,有?牛,有?羊。就算是为了那些财产,村人都不可能放着不管。
  李家这边就惨了,李忠娣之?所以叫三妮儿,是因为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全部?因为各种原因没长大。眼下让她一个人盯着爸妈两头也不现实。
  关键是她也不想管她爸的死活,只守在她妈的手术室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用手帕包起来的小小包裹,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可不得?秋东和陶今轮流守着?派出所还等着李老太醒了,进行审问?呐。
  毕竟在派出所下毒,堪称耸人听闻,没把他们当回?事。这要是再不好好办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喽!
  但现实并不给所有?人弥补和后?悔的机会。
  凌晨三点五十分,李老头失去所有?生命体征,宣告死亡。凌晨四?点,李老太失去所有?生命体征,宣告死亡。
  坚持到?凌晨五点,老鳏夫也宣告死亡。
  按照村里的习俗,人是要土葬的,老一辈都讲究入土为安,火化等同于?挫骨扬灰,不到?万不得?已是万万不会选择火化的。
  可李忠娣作?为在场唯一的亲属,坚持给她爸选了火化,尸体从手术室推出来不到?两小时?,就进了太平间。
  中午回?村前,她爸新鲜的骨灰就被她洒进来医院附近的河里。
  一行人,只租了冰棺,带着她妈的尸体回?村安葬。
  李忠娣并没有?等她哥回?来,在村人的帮助下,当天就在后?山为她妈妈选了一处地方将人下葬。她穿着一身白色衣服,挨个儿感谢了帮忙的乡亲,期间未流一滴泪。
  对于?在医院欠秋东和陶今的手术费,她认真写了欠条,交到?两人手上。
  秋东接过欠条,问?她:
  “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的眼里还有?光,指着南边儿说:
  “我妈以前总念叨,要是女人能不结婚就好了,要是世?道变好,女人不靠着男人就能养活自己就好了,要是真有?那么个地方,她就是爬,也要爬过去。
  我知道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去那个地方活着。所以,我要带着她的念想,好好活出个人样。”
  秋东问?:“听招娣说你想学做中式点心?”
  李忠娣却摇头,说的很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