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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摁捺着心底情绪,他没好气地睁开眼。
  只见去而复返的人大力推搡着他,嘴里还在念着‘快起来阿治别睡得像头猪了今天要早点去学校啊!’
  宫治:“你发烧了?”
  宫侑:“你才发烧了呢,快点!!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宫治大脑完全转不过来,半晌,憋出一句,“什么来不及了?”
  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宫侑一晃手中的钥匙。
  “当然是开门啊!再不去一馆开门就来不及了!!”
  “……”
  “你认真的?”
  “当然啊!”
  ……
  好麻烦。
  真的,好麻烦。
  那两个家伙,无论哪一个,都好麻烦。
  宫治,17岁,早睡早起、作息规律、从不熬夜。
  目前,正在乘坐前往稻荷崎的最早一班公交车。
  因为时间实在太早、甚至天还没完全亮,路上都没几个人影。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被坐在身侧的、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撺掇着,起了个大早前往本该在两个小时后去的学校,只为——
  帮昨晚那个一年级的后辈,叫白木优生的,开门。
  还有……打扫球馆。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也要去。
  宫侑这家伙自己昨晚抢走了人家的钥匙,信誓旦旦说着什么“不准再训练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也不准那么早过来,开门这种事交给前辈做才对”。
  自己立下了flag,为什么他也要一起连坐。
  宫治想了很久,依旧想不通。
  就像他想不通,昨晚明明是去进行一馆的‘幽灵’探险,最后的结局竟然演变为宫侑那家伙在那对后辈夸夸其谈吹嘘个不停。
  想到这,他支着的脸微侧,朝向旁侧位置上的宫侑。
  说起来,这家伙……是不是表现得有些过于…
  以前也没见过他因为什么原因、约定之类的东西三更半夜就爬起,哪怕是年幼时候一起去全家去东京旅游还是勉强被爸爸从床上拖下来塞进车后座。
  更别说现在。
  宫治盯着小鸡啄米、头一点一点向下压在打瞌睡的宫侑沉思。
  倏然公交一个急刹,没安稳坐好的宫侑猛地向前一冲,当即睁眼醒神,似是意识到什么、抱臂的手插.进口袋快速搜寻。
  摸到什么后才兀地松了口气。
  宫治余光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
  “在找什么?”他随意问道。
  宫侑皱起眉,“纸巾。”
  宫治:“……纸巾?”
  宫侑缓缓瘫在座椅上,宛如一滩融化的狐泥,他嘀咕道,“当然——不然那家伙要是突然又哭起来的话,我可没有多余的外套给他擦脸了。”
  他的外套昨晚丢给白木优生了,所以强行征用了宫治的。
  ……找到了。
  这点微妙感的来源。
  宫治微微移开视线。
  “喂、侑,你是不是对那个一年级,过于在意了。”
  宫侑闻言瞬间几乎原地跳起来,“阿治你在说什么啊,我才没有在意那个家伙,你不要瞎说啊!”
  “……”
  宫治平静,“那你这么早来开门是?”
  “我可是前辈、前辈,作为前辈怎么能让个一年级抢先在自己前面到啊,所以当然是我来掌管钥匙、我来开门啊!”宫侑言辞凿凿。
  说谎。
  “答应以后都会给他托球是?”
  宫侑轻哼一声,狐狸鼻子尖尖翘起,“毕竟那家伙那么崇拜我,居然连这么一句随口的话都能记那么久,既然如此勉强陪他练练也不是不可以,总之我才不会多么认真呢,当然是洒洒水、稍微应付一下就算了~”
  说谎。
  宫治一连两个判定,垂下眼再度开口道,“所以纸巾是?”
  宫侑抹了把脸,愤愤道,“一言不合、一声不吭就哭的坏习惯谁会惯着他啊!纪念品的狐狸手帕我就剩了一条,上次也给了那个笨蛋!现在再不随身携带纸巾、我可没有其他东西能给他擦了!”
  “……”
  又是说谎。
  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
  “阿侑,”宫治叫他,宫侑侧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啥?”
  “以后、我绝对不要成为你这样的人。”
  “哈——?”
  “还有,”他托着脸,看向已经逐渐明晰的稻荷崎大门,
  “猪孔雀,现在、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宫侑:“……?”
  “——你倒是说得清楚一点啊!!”
  下了公交,宫治看了眼时间。
  不早不晚,五点。
  还有两个小时才会来人,快的话、下球网、收球擦球、整理球馆、拖地,还有……
  事情很多,两个人做的话快一点应该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
  所以,为什么他要像个老妈子给身边这个家伙擦屁.股,明明是宫侑自己夸下的海口结果却要拉上他一起……
  光是想到那些滚了满球场的排球,宫治就感到隐隐头疼。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对比,那个一年级叫白木优生的,一个人加训一个人处理,不得不说,还是有些……
  “——你怎么在这里!?”
  陷入思考的宫治眼皮一跳。
  微抬头,就见走在前面的宫侑锁定目标般,如逮到兔子的狐狸,直奔对象而去,落后一步的宫治想抓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