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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懒懒散散在床上滚了两圈,拉起被子将自己卷了卷,蠕动着挤过来、把唯一露出来的头压在人大腿上,白木优生任由他这么做,耐心地听着他说话。
  白木优生的家俨然已经成了宫侑的第二个家,一有空、或是一不想回家,他就会直接过来,美名其曰说着‘既然都有这么大的房子怎么看都比和阿治那家伙挤在一起更好吧’这样的话。
  来得久了,一点一点的、空寂荒芜的空间起了变化。
  冷硬深灰染上些暖色,像狐狸搬家般,一样一样往里面添置着小东西。
  基本隔段时间都能在家里发现些新奇的小东西。
  ‘家’也变得越来越像家。
  二楼的唯二两扇没开过的门被白木优生领着、对宫侑打开。
  一扇门通向客房,除了床以外什么都没有,最近因为时不时会有谁留宿的缘故,变得越来越像个正常的房间。
  另一扇门通向储藏室,有意义的东西全部都被白木优生放在这里。
  “这是第一次看电影时留下的票根,”
  “这个是那次补习时拷贝的习题册,”
  “还有这个……”
  灰发少年认认真真一项一项介绍着,东西不多,但每一样都被他记进脑海,此刻一一说出来,像剖析自己,展示灵魂的全部。
  宫侑面上随意,实则私底下一样样留意,每每窜通到与他们的相处相关的东西时,就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漫上眼底的满意。
  直到走到最后,他看见了好好摆放在架子上的东西。
  两个可以看清内里东西的盒子。
  绣着金毛狐狸的手帕叠得整整齐齐,两条如出一辙。
  “啊……这个,”白木优生的声音适时入耳,含着些微笑意,轻松又自然,
  “是那个时候,治前辈递过来的手帕。”
  灰发少年侧脸静谧,想起那时的场景,眼睛弯了下,“当时北前辈也在,那个时候,能得到这个真的很开心,真的。”
  身侧之人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出声。
  白木优生侧了侧脸,好奇就要转过脸,却没能成功,宫侑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怎么了吗?”
  “嗯…嗯,没什么,想到点事。”说话的人语气不知为何有些飘忽,“就……阿治那家伙给的啊,那家伙有那么体贴吗。”
  白木优生眨了眨眼,“应该…应该有的?”
  毕竟会在那种时候追过来递给他擦脸的手帕,应当是很体贴的。
  “……”
  莫名的,他感觉身侧的宫侑似乎有点不太高兴,想转头去看对方却又不给看,白木优生不解,
  “阿侑?”
  宫侑咬紧后牙,深深深深咽下这口气。
  半晌、发现咽不下去。
  明明是他自己的主意,结果就是因为一点别扭,硬是让人替着自己去做。
  现在好了,功劳全成阿治那家伙的了,搞得他自己里外不是人。
  自己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显得很小气的样子。
  此时此刻、宫侑恨不得穿越回一年前,掐着那个别扭的家伙大喊‘要做什么就快做!抓紧时间快快快!别随随便便扔给别人!!’
  勉强搪塞过去,宫侑眼一划,又瞥见另一条手帕,带着淡淡酸味开口,“那那个呢,也是阿治那家伙送的?”
  白木优生顿了下。
  ……怎么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
  尽管直觉哪里不对,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摇头,“不是治前辈。”
  宫侑:“那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是一样的吧,照抄都不带水平,一点都没意思……”
  白木优生无奈,弯了下眼,“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视线落在另一边的盒子上,同样的圆滚滚、肥嘟嘟的狐狸刺绣上,“或许是路过的好心的人吧。”
  “那个时候……因为迷路,也很小,所以慌乱之下好像是给别人造成麻烦了。”灰发少年扣着手指,声音放低,
  “哭的很厉害的时候…有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给了我这个。”
  “……”
  “多大时候。”
  白木优生回忆了下,“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国小一年级吧?”
  “在哪里?”宫侑突然又问了这么一句。
  尽职尽责做着解说,白木优生翻找大脑记忆,“应该是东京,那个时候在那里举办了世界排球锦标赛…正好迷路也在那附近,所以还留有印象。”
  “……”
  白木优生回忆完,才发觉身侧之人一直在发问,不解开口,“是…怎么了吗?”
  宫侑慢慢移开落在盒子上的视线,落在不解的人脸上。
  “没什么,”他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先前的紧绷情绪也放缓,
  “只是感觉……嗯、有点庆幸吧!”
  “……庆幸?”白木优生不解皱起眉。
  “大概就是‘幸好有那么做过’这样的庆幸,”宫侑笑眯眯,他情绪就像七月的天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难以把握。
  “幸好那家伙那时候给了你这个,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欸、欸……是这样吗?”白木优生茫然,不确定道。
  宫侑没有立即说话,他伸出手指,勾起人垂在人身侧的尾指,两支小指头勾勾缠,晃动幅度轻微、拉到面前,牵起的手指影子落拓进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