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郎沉默了一瞬,随后将自己手中的断刀与半截刀刃一同放好,才回答他的问题。
“可能……等下要有事的,是我们。”
“啊?”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无一郎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刻,一声尖叫从已经紧闭的门中响起!
“我的头发!!”
“宇髄天元我要和你拼命!!!”
混杂了暴怒和绝望的声音穿透屋顶,还在为了两袋肉干吵架的高德和银子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远,很快天空中只剩下两个黑色的模糊小点。
在确认周围没再有其他动静后,无一郎才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
“无一郎,”宇髄天元闪现到他面前,无比郑重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交给你了。”
“为什么对头发那么看重,说到底战斗的时候根本顾不上吧……”不死川话还没说完,就被宇髄天元捂住了嘴拖走了。
“那个,我们先去找主公,一会再见哈!无一郎,记得一定要把月见里带过来啊!”
对着还想挣扎的不死川,宇髄天元用了点劲,将他拖远了些,确认无一郎已经进入房间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别问,你还想不想知道有关刚才月见里身上变化的事了?”
见不死川虽然还有疑虑,但还是安静了下来,宇髄天元才满意地点点头,对着已经没动静的门内挥了挥手。
这种时候,就应该让小情侣自己去解决嘛。
见两人偷摸躲到远处窃窃私语,无一郎倒是不太在意。毕竟,他也有些好奇,到底解开发带是什么样的,才能让向来有些懒惰的衿悠炸毛成那样。
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只要对着衿悠看上一眼,无一郎就明白了。
只见衿悠的枫色发带被放在手边,而她本人双手撑着桌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化妆镜。
发带已经被衿悠解开,但它并没有被取下来,而是乱糟糟地绞在卷曲的长发中。
原先挺直的长发已经变得长短不一,部分被火烧断的头发散落在羽织上,仿佛在跟主人做最后的告别。
从杂乱的头发中间看去,还能隐约见到衿悠脸上的黑灰。
“无一郎,我的刘海,是你削掉的,对吧?”
无一郎握住了门把手,仿佛在思考现在开门出去还能不能来得及。
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沉寂下来,两人都站在原地,仿佛在做无声的僵持。
好在衿悠向来不为难自己,在与镜中人影面对面大概十分钟后,便趴在座椅上,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不想动了。
头顶传来细碎的动静,衿悠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在做什么。
本想抬手给身后的人递个剪刀,但转念一想,无一郎对这里的布局说不定比自己还熟悉,也就放弃了。
而且,她也着实不太想面对这样的自己,即使她确实打的很痛快。
“算了,也好也好。炸过这一次,以后再比试的时候就不怕炸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
无一郎刚把发带从她乱糟糟的头发里解救出来,就听到了衿悠用来安慰自己的小声嘀咕。
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他剪掉一根已经被烧地半枯萎的长发,用手在她后背比划了一下:“剪到这里?”
“你看着办吧,好看点就行,”无力地挥了挥手,衿悠抬起头靠在座椅上,方便无一郎比划后续的长度。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剪刀带下头发的声音。
衿悠仰着头的姿势能让她很清楚的看到无一郎的脸。他没什么表情,那双碧色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好像除了为她修剪头发之外,容不下其他事。
无一郎袖子偶尔会扫过衿悠的耳畔,有些痒,这让她总是觉得坐得有些难受。
越看越难受,她干脆抬手拽了拽对方的袖口:“对不起啊,弄坏了你的刀。”
“我刚才应该更注意一点的。”
她知道,无一郎用的刀一直是已经逝去的铁井户锻造的那一把,有点磕碰都会送到锻刀村去修护。但那把刀,却因为她的一次尝试而被砍断了。
讲真,她倒是宁愿无一郎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哪怕只是一点点呢。
“因为我确实不生气,”无一郎掸去她肩头的碎发,“如果衿悠的实力更强的话,就可以帮到更多的人了吧?”
“呃……好像,是这样?”听了无一郎的回答,衿悠有些发愣。
“如果真的想要补偿的话,”无一郎又补了一句,“那就在之后的会议上,把你刚才切磋的感受详细地说出来吧。这样,我的刀也算是逝去地有价值了。”
衿悠本想点头,但头顶那只手按住了她,让她接下来的动作完全没法发挥。
确认无一郎没有生气后,衿悠才放松下来。这时候的她才想起来对方刚才的话,“刚刚宇髄天元是不是说,他在主公那等我?”
“对,不死川应该也会过去,”再次剪下一缕扭曲的长发,无一郎面色不变,“他们都很好奇你刚才的情况。”
衿悠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就是因为这个才难说,我要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能力啊。”
“那就不解释,”无一郎伸手拿过被暂时放在桌上的发带,“只说自己有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