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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室透毫无预兆地将那条毛毯罩在了她头上。
  全身上下只有一节小腿以及面部暴露在外的月见里瑞:“……?”
  看着面露疑惑的月见里瑞,安室透瞳仁微动,眸光闪烁,他掀起眼睫,快速扫了一眼月见里瑞身后的位置。
  在确认过什么以后,安室透突然低下了头——
  这个毫无预兆的动作将月见里瑞给吓得不轻,她下意识往后一缩,却没能如愿以偿地做出她一向最为擅长的“战术后仰”。
  ……她的头正被安室透用手中的毛毯箍着呢。
  好在,安室透并没有做出什么月见里瑞无法接受的动作。
  或者说……安室透只是像方才二人趴在门板上时那样,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月见里瑞的额头。
  该怎么说呢,这种触感其实并不算十分舒服。
  刚被人从海里捞上来没多久,虽然两个人都各自将自己的刘海往两边推了推,但不管再怎么说,头发也还是湿漉漉的。
  因此,除了安室透的温度以外,月见里瑞感受到的还有一部分冰凉的发丝。
  可是,月见里瑞此刻根本就管不了那多。
  同对方一起浮在海面上时,由于四周一片黑暗,即使能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触碰以及那种陌生却令人难免熨帖的温度,且月见里瑞自己也清楚,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进到了那种“一旦被某个熟人撞见就再也解释不清了”的程度,但她却始终无法真切地用视觉测量出自己与安室透之间的亲密。
  现在这种情况却不同。
  甲板上的灯光打得很亮,强光的照射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与安室透额头相抵,月见里瑞疑惑又紧张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有一个问题。”
  终于,安室透双唇微动,缓缓开口问道——
  “月见里警官今天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还以为对方要问自己什么了不得的问题,月见里瑞原本紧张得呼吸都快要凝固了,听他这么问,月见里瑞才略松一口气,压低声音,毫不遮掩地回答道:“上船之前,在港口的时候,我不是不小心和安室先生你撞在一起了吗?”
  没有忘记那个瞬间的紧张心情,安室透眨眨眼,示意月见里瑞继续说。
  “我闻到安室先生你身上的……呃……”
  说到这里,月见里瑞忽然卡壳。
  说是香味的话,听起来好像多少有点变态。
  说是气味的话,感觉就好像在嫌弃对方身上的味道一样。
  说是洗衣液味的话……
  更变态了!明显比第一种情况还要再变态一点!!
  见月见里瑞吞吞吐吐的,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的安室透眼睫一动,轻声圆场道:“看来不只是外貌的易容,下次我得多注意一下细节方面才行。”
  接住安室透递过来的台阶,月见里瑞轻轻点头,紧接着便开始疯狂输出:“就是说啊!安室先生你这次太不谨慎了!这样就是被我给发现了,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发现了该怎么办!”
  说着,月见里瑞眼黑微移,看向安室透裸露在外的脖颈以及手臂,继续碎碎念道——
  “还有啊,安室先生你为什么不披一条毛毯啊,海面上这么冷,你这样穿着真的很容易感冒的,就算你身体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是船上的毛毯不够吗?要不我这条毛毯给你吧?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冷……”
  月见里瑞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想要将毛毯从自己头上取下来,却没想到安室透手下的力度又紧了紧,几乎是一瞬间,毛毯与身体之间的缝隙小到月见里瑞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她不死心地动了几下,在想要抬起手的同时依旧保持着头部不动的状态,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安室透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却又很快收起了笑容。
  “不要把毛毯取下来。”
  “毛衣你穿着太大,会钻风的。”
  想到那件被对方拧干以后硬套在自己身上的高领毛衣,月见里瑞眨眨眼,心中紧张,没有接话。
  “其实……我大概能够猜到月见里警官为什么会认出我来。”自顾自地说着话,安室透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复杂,“但我还是想要向月见里警官确认一下答案。”
  “……为什么?”心中冒出的答案让月见里瑞不由得有些心慌,她吸吸鼻子,脸颊角度的偏移使二人的鼻尖再度贴在了一起。
  月见里瑞心里一紧,刚想要收收下巴,与安室透保持一个“额头贴在一起鼻子却各管各的”的距离,便忽然感觉到安室透温柔而克制地蹭了蹭她的鼻子。
  就像在海里时那样。
  小心翼翼地咽下一口唾沫,月见里瑞听见安室透轻声细语着解释道——
  “因为想要知道月见里警官还会不会再骗我。”
  “就像骗我说自己会游泳时那样。”
  ……她都把皱鼻子的习惯给改掉了,怎么还能被发现是在撒谎啊!!
  虽然正是因为对方发现她在撒谎,月见里瑞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救援船的甲板上,但是……
  想不通!!!太想不通了!!!
  看着安室透的眼睛,月见里瑞嗫嚅了好半天,最后口中也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这事她属实是太理亏了,完全没办法狡辩。
  看着月见里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样子,安室透轻笑一声,直起了上半身,顺手将罩在月见里瑞头上的毛毯给取了下来,原封不动地披回她肩上,甚至还顺手在月见里瑞颈前打了个小小的结,好固定住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