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让岑溪继续化,却还拖着椅子离岑溪更近了些,好奇地看着她摆在一边的护肤套组:“岑溪,你用的这个是什么牌子,好用吗?”
她离得有点太近了,肩膀蹭着岑溪手臂,温暖的体温传递过来,完全突破了岑溪制定的社交距离标准。
岑溪身体僵硬了一瞬,有些不客气地往旁边侧了侧身体,垂眸说了一个英文名:“适用于中性皮肤,你是中性且不过敏的话,就好用。”
“哦。”被邹琳鉴定过为中性皮肤的安苳很高兴,“好。那这个呢?”她指了指旁边的旅行装香水。
岑溪抬眼看了一眼,说了一个大牌的名字,以及她选择的香型。
心里却想着,安苳是闲着没事干吗,问她这些干什么。
安苳点头:“好。”然后停顿了一下,侧头态度亲昵地说道,“你喷过了吗?好香呀。”
岑溪扫睫毛的手稍抖了一下。
搞什么?
安苳是不知道,她之所以泼了henry一脸咖啡,就是因为对方靠过来,语气暧昧地说她“很香”。
当然,这并不一样,因为henry已经追了,哦不,骚扰了她一个月,在公司里闹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
安苳却只是真诚地夸她而已,脸上的笑意干净自然,但凡她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感觉,那都是因为她想多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安苳这个人,一个纯粹的白石镇人,没什么分寸,和男的也能称兄道妹,更不用说和同性了。
她再一次后悔答应安苳做什么“朋友”了。
顾不上刷得不完美的睫毛,她慌不择路地抓起香水瓶塞安苳手里,顺便又往左挪了一点,板着脸说道:“……送你。”
“啊?”安苳拿着香水瓶,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行,送给我你用什么?”
岑溪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稍大的瓶子:“那里面没剩多少,我带了正装。”
“哦。”安苳恍然,手心抵着凉滑的瓶身,抿唇笑了一下,“那……谢谢。”
——岑溪送了她香水!
那她可以送岑溪点什么呢?她又不用化妆品。
暂时想不到。但低头翻来覆去地看着那一小支香水,她还是很开心。
小心地拧开盖子,在手腕上轻喷了两下,清新的气味蔓延开来。
和邹琳送她的香水不同,这一款香水要淡很多,有种清新隽永的感觉。
和她那晚在岑溪身上闻到的一样。
她又在颈侧喷了点,用手腕揉开,然后时不时把手腕凑到跟前,轻轻地嗅一下,笑得心满意足,然后侧头对岑溪说道:“以后我也要买这个。很好闻。”
岑溪修复着刷坏的睫毛,看也不看她说道:“随你。”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安苳把玩着香水瓶没再说话,房间里很安静,她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岑溪旁边,沉默而又坦然。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小心地开口:“岑溪,你在沈城的那个朋友……是什么朋友呀?”
那天岑溪回来,似乎不太开心,她想问,却又不敢。
这几天和岑溪相处,她发现有时候,岑溪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近,她好像在岑溪周身的结界上撬出了一丝缝隙似的,忍不住地想往里面钻更深。
想了解岑溪在想什么。
岑溪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又觉得告诉她也无妨:“言薇。”
“哦,是她啊。”安苳恍然,“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岑溪早就不和言薇联系了,还以为,是高中之后认识的朋友。
原来还有和言薇联系吗?
不过,也不奇怪,高中时,岑溪就和她关系不错,毕竟人家是学委。
“以为什么?”岑溪瞥她一眼,问道。
“……没什么。”安苳尬笑,转移话题,“就是那天,我感觉你回来后,心情有点不好,所以……想问问。”
岑溪微微挑眉。她那天心情确实有一些微妙,但就像小嘉说的,她平时便是一副不好接近的样子,安苳怎么察觉到她这点情绪的?
不过,仔细想想,安苳有事没事就偷看她,可能是“看”出来的吧。
“其实也没什么。”岑溪垂下眼睫,故作轻松,反问安苳,“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想知道言薇过得怎么样吗?”
她这话说得犀利直接,但安苳并没有在意,笑了一下,很坦然地说道:“不是,我知道她在沈城做公务员。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她说完,便偷瞄了岑溪一眼。
一开始,她只是问岑溪吃什么,用什么,穿什么,现在,她又问岑溪在想什么。
以岑溪的性格,会不会觉得她烦啊?
可是……她又真的很想知道。
她的其他朋友都会跟她分享小秘密。她能知道岑溪的小秘密吗?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只有小嘉半睡半醒不想起床的哼唧声,还有外面的风声。
“其实也没什么。”在这样的安静中,在安苳坦诚的目光注视下,岑溪突然想说点什么,轻声说道,“只是有些感慨。可能……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一段时间。”